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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3 唐僖宗的逃难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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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元880年,十二月初,黄巢攻破潼关,就要进攻长安的消息传到了京城。
    京城慌乱一片,朝廷束手无策!
    田令孜怕皇帝归罪于己,当下把所有罪推给卢携,改王徽、裴澈为宰相。
    卢携回家之后,饮药而死。
    百官退朝回去后,听闻博野的兵马已入城,而且到处窜匿。
    田令孜忙率神策兵五百人,保护着皇帝从金光门逃出,前往咸阳,只带福、穆、潭、寿四王与一两个妃嫔从行,太监西门匡范统右军殿后。文武百官及诸王、妃嫔多不知皇帝去向。
    皇帝逃跑后,整个皇宫都乱了,军士及坊市民,竞先进入府库盗金帛。
    十二月五日下午,黄巢前锋柴存未受到任何抵抗即顺利进入长安。
    黄巢任尚让为平唐大将军,盖洪、费全古为副将军,将士们皆披发、身着锦衣,辎重从洛阳到长安,千里相属。
    唐金吾大将军张直方率文武官数十人至灞上迎接。
    黄巢乘坐金色肩舆,他的将士都披发,束以红绫,身穿锦袍,手执兵器,簇拥黄巢而行。
    士兵们浩浩荡荡,甲骑如流,辎重塞涂,千里络绎不绝。
    长安市民夹道观看,尚让一再告谕市民说:黄王起兵,本为百姓,非如李氏不爱汝曹,汝曹但安居无恐。
    黄巢的将士们在街道上每遇到贫民,往往施与之 。
    黄巢看着欢迎自己的朝廷百官以及长安百姓,想起自己当初科考时的落魄,真是天壤之别!
    皇巢进入皇宫之后,即皇帝位于含元殿,画皂缯为衮衣,击战鼓数百以代金石之乐。
    他登上丹凤楼,下赦书,国号大齐,改元金统。
    凡是唐官三品以上的,全部停任,四品以下的,职位如故。
    黄巢又立妻曹氏为皇后,尚让为太尉兼中书令,赵璋兼侍中,崔璆、杨希古并同平章事,孟楷、盖洪为左右仆射、知左右军事,费传古为枢密使,太常博士皮日休为翰林学士。
    这些人当中,可能皮日休的名气大一点,因为他是著名诗人。
    黄巢称帝后,开始的时候,士兵们对百姓尚能做到秋毫无犯,过了段时间,终于醒悟,自己舔着刀口造反,不就是为了发财吗?如今,长安就在面前,此时不抢劫,更待何时?他们想通这一点后,各出大掠,焚烧市肆,杀人满街,连新任皇帝黄巢都不能禁止他们。
    这些士兵尤憎恨官吏,见了都杀掉。
    黄巢也下令杀光所有李氏宗室。
    这样一来,黄巢的统治令百姓大感失望,原以为盼来救星,没想到盼来的是魔头,还不如唐僖宗的统治!
    唐僖宗等逃到咸阳后,有十几个骑兵喊道:黄巢起兵是为陛下除去奸臣,今天乘舆西去,关中的老百姓怎么办?希望陛下回宫!
    田令孜立即命令羽林军骑兵将这十几个骑兵斩首,并让唐僖宗坐上羽林军的白马,昼夜不停地奔驰到骆谷。
    广明二年,公元881年正月,唐僖宗逃到成都。
    他一到成都,田令孜就晋升为左金吾卫上将军兼判四卫事,并封为晋国公。
    唐僖宗看到成都狭陋,不如长安,闷闷不乐,经常与嫔侍赌博饮酒以解烦闷。
    田令孜趁机便开导僖宗,并让仆从们高呼万岁,唐僖宗才感到有些快乐。
    田令孜又说郑畋、王铎、程宗楚、李铤、陈敬瑄等并力剿贼,一定能早日收复长安,结束逃亡生活。
    唐僖宗一颗心才慢慢安定了下来。
    他为了在城都站稳脚跟,当下赏赐蜀军每人钱三缗。
    田令孜也经常赏赐给从长安来的从驾诸军,可是,不再赏赐蜀军,这引起蜀军不满。
    田令孜宴请蜀军及从驾诸军都头,用金杯行酒,并将金杯赐与,唯独西川黄头军使郭琪不喝酒,对田令孜说;诸将每月的俸禄丰赡有余,常思难以报答圣恩,岂敢贪得无厌。只是蜀军与诸军同样宿卫朝廷,而蜀军的赏赐少得可怜,蜀军很有怨望之气,恐怕万一引起兵变。希望军容能减少诸将的赏赐而均给蜀军,使大家待遇一样,那样蜀军上下就会高兴了。
    田令孜听了,沉默了一会,问:你曾有何功劳?
    郭琪说:我生长在山东,征戍边鄙,曾与党项打了十七仗,与契丹打了十几次仗,金创满身,征伐吐谷浑时受伤,肠子都流出来了,用线缝好后又去参战。
    田令孜换了一个杯子给郭琪酌酒。
    郭琪知道田令孜要毒死自己,但是,又不能不喝,当下只得拜谢饮之。
    他回到军营后,杀了一个侍婢,吮其血以解毒,吐出几升黑汁,当下率其部队叛乱,焚烧并到处劫掠。
    田令孜忙保护唐僖宗到东城避乱,陈敬瑄忙出兵平息了叛乱。
    郭琪只得逃亡。
    唐僖宗在成都里,日夜与宦官在一起,议论如何收复长安等国家大事,对待朝官特别疏薄。
    左拾遗孟昭图上疏极谏,认为:国家安定的时候,远近官员还须同心同德:今天,国家多难,中官与朝官尤其应当一体。去年冬天,车驾西幸,没有告诉南司,结果宰相仆射以下的官员多被贼杀害,唯独北司平安完好,今天能到这里的朝宫,都是冒着生命危险,经过崎岖跋涉,千里迢迢来供奉陛下驱使的,陛下与朝官应该同休戚共患难才是。昨夜黄头军作乱,陛下独与田令孜、陈敬瑄以及诸内臣闭城登楼,并不召王铎以下朝臣入域。第二天,既不召对宰相,又不宣慰朝臣。臣身居谅官之位,到今天还不知道圣躬安否;假若群臣不顾君上,罪固当诛,若陛下不体恤群臣,道理又何在呢?天下,是高祖、太宗开创的天下,不是北司专有的天下;天子是四海九州的天子,也不独是北司的天子。北司的人未必都是可以信赖的,南司的人未必全都无用。难道天子与宰相没有任何关系,天子和朝臣就象勿勿行路的陌生人?如此下去,恐伯很难收复长安,而那些尸位素餐者,倒可以安然自在。臣身受宠荣,职责又在裨益,过去的事情已不能挽回,对于将来的事再不能着迷呀!
    这奏疏非常切中时害,可惜被田令孜扣住,并矫诏贬孟昭图为嘉州司户,还派人在蟆颐津将孟昭图淹死!
    这个田令孜,真是无法无天,做尽了伤天害理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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