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宅屋

第29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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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无奈道:「你没看她们哭得多伤心么?像她们这样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你忍心看到她们在大海里被怪物们任意肆虐?再说,这条蛇也没什么十恶不赦的罪行,何苦……」
    「好了好了,又不是我让它无法复活的……你这些话,还是留着对埃菲尔说去吧!」
    师兄苦笑道:「我想这对她来说也不过是举手之劳,你只要马屁到位,她应该不会不答应。」
    我这才放下心来,又走到哭个不停的米娅身边道:「好了好了,你放心吧!说不定还有办法能让你们的蛇神大人复活呢!」
    「真的?」
    米娅抹着眼泪,犹自不信地看着我。
    「嗯,相信我。其实我们这次就是按照你口中神的要求来寻找昼夜二珠的,而且听说就在它们身上。只要拿昼夜二珠回去,神一高兴,也许就会答应我了。」
    「你们居然知道夜珠的事情?」
    米娅惊异地盯着我,「这是除了我们和蛇神大人之外再没人知道的秘密了,真的是神让你们来的?」
    见我再次肯定地点了点头,米娅欢呼一声,转身就去告诉她的姐妹们这一好消息。顷刻间,一群正哭得昏天黑地的美人鱼们全都围拢了过来,七嘴八舌如叽叽喳喳的麻雀般焦急地围着我们问个不停。
    「神为什么要收回夜珠?难道她知道蛇神大人每到满月就会因为夜珠而无比痛苦?……」
    对这个问题,我自然是一无所知。
    「那个神长得什么样子?漂亮么?是不是跟我们一样?」
    一想到埃菲尔此刻有可能在偷听,我只能违心地答道:「漂亮……极了……」
    「你们真的是神派来拯救我们的使者么?那神为什么不再多派点使者来呢?不然都不够我们分的……」
    「……」
    面对着那一张张天真的脸,我实在不知该如何回答这么可怕的问题。
    好半天后,美人鱼们才弄清事情的来龙去脉,确信蛇神大人复活有望后,她们全都雀跃不已,不但不责怪我们这两个始作俑者,反而齐心协力帮助我们寻找昼夜二珠。我不由得感叹这些美人鱼的质朴单纯,若是换了现实世界中的土著们,只怕不将我们俩烹来吃掉,也会先奸后杀,然后拿去祭奠他们的偶像在天之灵……
    幸亏那凤凰即使是奄奄一息了也依然浑身放光,照得数里内都宛若白昼纤毫毕现,不然在这黑漆漆的深夜,当真是盲人摸象般都不知道该从何处找起。
    忧虑尽去的米娅笑嘻嘻地悄声告诉我,那颗藏在蛇神大人舌头里的夜珠每到满月便会发出共鸣,震得蛇神大人神志失常,以致狂性大发。以后没了这夜珠的影响,兴许她们也能免去被蛇神大人吞噬之苦了,我心道还好你们知道那颗珠子藏在哪里,不然偌大一条巨蛇,仅凭我和师兄二人,只怕要挖到明年等蛇身完全腐烂了才能找到……
    而昼珠则易找得多,就藏在那凤凰颈后一团极为明亮的绒羽间。待将昼珠挖出后,凤凰身上的金光便逐渐暗淡下来,而珠上爆射出的刺目白光照得整片夜空都亮了起来。这两颗宝珠均有拳头般大小,一颗漆黑如夜,一颗则明亮如昼,真是对比分明,沉甸甸的拿在手中,竟让人有一种时光飞逝斗转星移的错觉。
    即将离去之时,师兄还念念不忘那颗价值三百万的金蛋,我拽着他道:「算了吧,难不成你真想当着她们的面给这条蛇开膛破肚?」
    谁知米娅一听说金蛋,立刻叫住了我们,又神秘兮兮地回头与几个姐妹商量了几句,弄得我和师兄不明所以。不一会儿,却见两个美人鱼托着那颗金蛋游了回来,喜出望外的师兄差点没抱着她们一人亲上一口。
    见我迷惑不解,米娅便笑着告诉我道:「刚刚蛇神大人吞下这个后非常难受,便回去让我们帮它弄了出来。后来看到太阳鸟来寻仇,它怕连累我们,才又转回身去拦住了太阳鸟。」
    我这才恍然大悟,没想到这条蛇居然还如此通人性……慨叹了一声后,我们千恩万谢地与那群美人鱼挥手作别了。
    兴奋地回到了古祠中后,却到处都不见埃菲尔的踪影。我们纳闷地放下昼夜二珠和金蛋,一直找到海边,才看到她老人家。
    却见她正被一群婢女们围坐在太阳伞下,戴着副墨镜悠闲地喝着茶,而她们不远处的前方海面上竟是白茫茫一片广袤无边的冰原,一艘模样古怪的潜水艇在冰缝中被几只巨型乌贼牢牢抱住,而一群古代欧洲人打扮的水手们则正与乌贼奋勇厮杀,只听得枪声隆隆、喊声震天,不时有人惨叫着被乌贼的触手卷入嘴中。
    纳闷地看着海上那群与乌贼杀得你死我活的水手们,我和师兄面面相觑,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而看到我们的埃菲尔则笑嘻嘻地让婢女们给我们搬来椅子,送上香茗,仿佛眼前发生的事情完全与她无关一般。
    「婆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我好奇地问道:「难道他们是从百慕达三角不小心传送过来的古代人?」
    「嘎嘎嘎……」
    埃菲尔扬起一本厚厚的小说,得意地笑道:「这本《海底两万里》太厚了,拿在手里不方便,就把书上说的故事变出来演给我看……」
    我差点没被她气晕过去,师兄则急得直跳脚道:「这都什么时侯了,您老人家居然还有心情看大戏?人命关天啊!」
    埃菲尔不为所动,继续悠闲地喝着茶道:「不急不急,人都已经救出来了,还怕什么?」
    「啊?被救出来了?在哪儿?」
    我和师兄惊讶地扭头四望,「难道就在这?」
    「不不,就在那颗金蛋里啊!」
    「什么?」
    师兄和我齐声惊呼。
    「难道你们到现在都还没发现?」
    埃菲尔纳闷地瞅向石化在一旁的师兄,问我道:「你师兄怎么……高兴成这样了?」
    震惊过后,恢复力超强的师兄了然地搓着下巴道:「怪不得我一看到那颗金蛋就有一种非抢到不可的冲动,原来那个就是人质啊!唉,看来多年战场磨砺出来的直觉,果然还没有退化……」
    师兄边说还边拿眼睛得意地不住瞟我,假装没看见的我问埃菲尔道:「奇怪,人质怎么会无缘无故跑到金蛋里去呢?」
    放下茶杯的埃菲尔合上面前的小说,海面上的冰原和潜艇也随之消失无踪,她站起身来搓搓手道:「等你们完成最后的试练后,一切自会分晓。走吧,等回来了,我再请你们继续看戏。」
    与师兄踌躇地对望了一眼,我小心翼翼地问道:「婆婆,既然人质都救出来了,下面的那个什么试练是不是可以免了?」
    「不行,」
    埃菲尔一副不容商量的口气道:「你们不是还想复活那条蛇么?如果不解开所有的封印,我可没那个能力把它复活。」
    师兄也小心翼翼地赔笑道:「我们光杀掉这两只怪物,就已经精疲力竭,元气大伤了。接下来的题目如果更难的话,只怕就算我们有心为您出力,也只能徒呼奈何了……」
    「放心,都已经走到这一步了,我也绝对不会再这么刁难你们了。」
    埃菲尔宽慰地笑了笑,「说实话,我也没想到你们真的能拿回这两颗珠子,看来冥冥中自有天定,你就是能解开封印的人。」
    见埃菲尔仅指着我一人,师兄立即委屈地叫道:「那颗金蛋可是我甘冒巨险才从那鸟的窝里抱出来的啊!」
    「是是,你自然也是功不可没……」
    埃菲尔仿佛捉弄小孩子般,笑嘻嘻地安慰着师兄道。
    再次回到古祠,埃菲尔取出包裹在防水服内的昼夜二珠,分别用宝珠轻触石碑最底下的一行字。随着一阵轧轧乱响,石碑背后的石墙自动向两旁滑开,露出二个深邃幽暗的洞穴。
    「这就是通向祭坛的路?难道就没有更新鲜点的花样了么?」
    师兄看着那洞穴,郁闷地直叹气。
    「我怀疑这洞穴里还有一个石碑在等着我们……」
    我无力道。
    「别废话,跟我一起进来。」
    埃菲尔不客气地命令着,又生怕我们不肯听话般,抱起那颗蛋,带头走进了洞穴。
    在昼珠的照耀下,我们一行三人在深邃的甬道里走了大半个时辰后,随着眼前突地一片豁然开朗,紧接着又一脚踏进了冰冷的湖水中后,才发现已经到了洞穴的终点。
    抬头看着这宽广静谧的洞底秘境,仿佛尘封了数千年般寂静无声,遥远的洞顶无数尖锐的钟乳石密密麻麻倒悬而下,清澈见底的湖水在昼珠的照耀下宛若一颗平整晶莹的蓝宝石般明润光滑。湖水并不深,最深处也仅刚刚没过胸膛,不远处的湖心耸立着一个五丈见方的石造祭坛,而那祭坛中央的圆形石座上竟突兀地插着一把一人多高,锈迹斑驳的黑色古剑。
    此刻,只听身旁埃菲尔的呼吸声渐渐急促,抱着蛋的双手也颤抖起来,仿佛看到了多年未见的亲人般突然间激动万分,若不是还抱着个巨大的金蛋,只怕她能立刻扑上前去抱着那把古剑痛哭流涕起来。
    涉水踏上祭坛,一言不发的埃菲尔放下金蛋,毕恭毕敬地将昼夜二珠分左右摆放在石座上的圆形凹坑里,接着便仔细阅读着石座底部的象形文字。半晌后,她突然如巫婆跳大神般开始围着石座念念有词地走了起来。在这整个讨程牢,她都没再与我们说上半句话,竟是虔诚得有如看到耶稣复活的门徒一般,让已被晾在一旁半天的我和师兄浑然摸不着头脑。
    待她按顺逆时针的方向各走了八圈后,又停在石座正前方跪了下来,翻着白眼抬头望天,默念了好一会儿我们听不懂的咒语。眼瞅着她似乎要无休无止地就这么跪下去,无聊的我们刚想聊聊天打破这令人尴尬的沉闷,却听跪在地上的她突然「嘎」地尖叫了一声,抬起手来便一掌接一掌地隔空向那柄古剑击去。随着「嗡嗡」的龙吟声不绝于耳,原本明亮无比的昼珠忽地闪烁了一下,紧接着便慢慢暗淡下去,而一直漆黑如夜的夜珠却不知为何竟渐渐明亮起来。
    看着这诡异的场面,我和师兄不安地对视一眼,屏住呼吸,暗暗戒备。天知道这洞里是否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古怪机关f栽算没有,万一解开封印的埃菲尔突然被恶灵附体,我们也不至于毫无防范间被她给吞掉了……其实我也无意冒犯埃菲尔,只是她此刻这慎重而又仿佛鬼上身般的模样着实让人看了心里发毛,加上原本就长得「迥异常人」,让人不由自主联想起古代传说中食人部落的老巫婆……
    随着埃菲尔击掌速度越来越快,那古剑上的斑斑锈迹也随之被震落下来,渐渐露出了如玉般晶莹润泽的透明剑身。我这才发现那「锈迹」原来竟是一层凝固了的血痴,不由得更加胆战心惊,看了看一旁同样愕然的师兄,不约而同地便向后退入湖中。
    此时,已将古剑上的血痴尽数震落的埃菲尔突然停了下来,双手结着奇怪的法印,诧异地扭过头来,看着我们道:「你们跑那么远干嘛?」
    「没事儿,您忙您的……我们,咳咳,怕亵渎了这里的神灵……」
    一向不信鬼神的师兄尴尬地胡诌道。
    「我可警告你们,最好站上来,不然等一下别给弄得一身血。」
    听到此言,我们只觉头皮一阵发麻,心说等一下难道会迸出什么恐怖的自爆式怪兽不成?然而,此时再想逃跑也已经退了,只得硬着头皮走上祭坛。
    见我们老实地回到祭坛上,埃菲尔这才回过头去,随着一声清叱,手中法印立时闪出一道耀眼的红光,紧接着只听头顶如滚雷般爆响不断,惊愕中抬头看去,我和师兄顿时被吓得魂飞魄散……
    却见头顶静静倒悬着的无数根钟乳石柱此时竟突然纷纷炸裂开来,爆出一团团深红的血雾,纷飞的石块碎屑伴着倾盆血雨「哗哗」直下,瞬间便将清澈透亮的湖水染成一片沸腾的血潭……看着这简直就像是深夜恐怖电影中吸血鬼开人血晚宴般的情景,我只觉胃里一阵剧烈收缩,几欲呕吐,师兄也是面色发青,好不到哪儿去。
    然而奇怪的是,虽然头顶暴雨倾盆、石屑纷飞,祭坛上却连一丝血花都没溅上。眼看着血红色的湖水渐渐快要没过祭坛,那柄透明古剑突然大放异彩,耀眼的光华瞬间盖过昼夜二珠,将整个洞穴都笼罩在一片刺目的深红之中……
    这红光来得快,去得更快,仅仅数秒后,便倏然敛去。洞内顿时又陷入一片黑暗,只剩下昼夜二珠还在放出微微的萤光。再看周围,原本沸腾的血湖竟已干涸见底,露出了一大堆散乱的钟乳石碎屑,而头顶那片密密麻麻的钟乳石也一根不剩,只留下一片空阔的弧形壁顶。
    就在我和师兄茫然不知所措间,突听「呛」的一声轻响,那把不知何时已殷红如血的古剑仿佛活过来般猛的从石座上跳出,周身忽明忽暗地绽放出妖异的血光,悠悠然飘荡在数米高的半空。仔细瞧去,只见透明厚拙的古朴剑身内仿佛长满了蜿蜒如网的经络血管般,随着血光的闪烁而不住收缩膨胀,隐隐还能听到心脏跳动般的「通通」声。
    「嘎嘎嘎,终于大功告成了……」
    埃菲尔这突如其来的笑声吓了我和师兄一跳,却见她正绕着石座来回走动,仰着头前前后后地不住得打量着那把浮在半空的古剑,忽而爆出一阵刺耳的尖笑,忽而又感慨万分、老泪纵横,简直就像是走火入魔一般无法理喻,连我和师兄的高声呼喊,她都置若罔闻。
    见她如此疯狂地转了十几分钟后下失去耐心的师兄抱起那颗金蛋叹气道:「羽,咱们自己走吧,先把蛋里面的人质救出来要紧。我看她一时半会儿是没法恢复正常了。」
    刚偷偷摸到洞口,正沉浸在悲喜交集中的埃菲尔却突然吼了一声,「你们想去哪儿?放下那颗蛋,我还没让你们走呢!」
    我们只得又转回身来,愁眉苦脸的师兄忍不住哀号道:「婆婆,您就饶了我们吧,我们还要赶时间呢……」
    「赶什么时间?那颗蛋一旦破裂,里面的女孩立刻就会死亡,并且会马上被传送到专人看守着的转生台上,让你们白辛苦一场。你们以为那帮绑匪是一群笨蛋么?他们早已做好了万全的准备,不然会随便就把人质交到一个怪物手中?」
    「……」
    这番话虽说危言耸听,可看师兄突然严肃起来的表情却似乎很有可能,我小声问道:「难道复活真的还能提前预约不成?」
    「可以的,有一种深蓝色的宝石就能提前预定复活,只要将沾过自己血液的宝石提前置放在指定的转生台上就行,不过有时间限制。只是这种宝石非常罕见,我也仅仅只找到过一颗而已,却因为乏人问津而不得不贱价卖给了政府。」
    说到这里,师兄叹了口气,「如此看来,我们不陪她疯到底,是救不出人质了。」
    「你才疯了呢!」
    年龄颇大,耳朵却一点也不背的埃菲尔咆哮道:「我的工作已经完成,接下来就看你们的了,都给我回来!」
    再次回到祭坛上呆看着那柄依旧笔直漂浮在半空的古剑,我纳闷道:「现在我们该怎么办?难不成要给它讲一千零一夜,直到把它骗下来?」
    「别跟你师兄一样没点正经……」
    埃菲尔填怪地瞥了我一眼,「现在你们要做的,就是将你们的血洒到剑身上,如果它承认你们是它的主人,你们之中的一人自然会生出感应。」
    想不到这个世界居然也有滴血认亲的风俗传统……我和师兄依言咬破手指,就准备将血弹落上去。
    岂知埃菲尔瞪眼叫道:「这点血哪够?一点诚意都没有,要最新鲜的动脉之血才行!」
    无奈之下,我们纷纷割破腕动脉,真气微微催逼,两道鲜血顿时如箭般激射而出,喷洒在殷红闪烁的剑身上。一听到埃菲尔说「够了」,我们又赶忙用真气生肌止血,生怕流多了一滴出去。
    等了好一会儿,直到那剑身将我们二人的鲜血吸食得涓滴不剩,我也没察觉到任何所谓的感应。扭头看向师兄,却见他正呆呆地盯着那柄巨剑,恍若魂游物外般无声念着一些莫名奇妙的词汇。我诧异地凝神细听,才发现他念的竟是落羽神恋曲的心法口诀,仅只有间或的几句相同,其他却是闻所未闻。
    眼见古剑认主,我心道这趟总算不虚此行,刚想问问埃菲尔是不是已然大功告成,猛然间眼前蓦地一花,头晕目眩中仿佛有一股巨力狠狠将我吸拽上半空……
    昏眩过后,我诧异地发现自己竟已漂浮在空中,而前方不远处就是来时的甬道入口,脚下祭坛上正有三个人呆呆地看着我……咦,我自己怎么也在下面?
    这如灵魂出窍般荒诞的感觉令我不由得惊恐万分,张口欲呼,却仿佛置身梦境一样,怎么都叫不出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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