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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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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练兵第一天,韩信只让女兵列队,早上列了两个时辰的队,午后列了三个时辰,到回营的时候,除了那二百多个平时在训练的女兵,大部分人连走都走不动了,是互相搀扶着离开校场的。
    练兵第二天,韩信没有再杀人,只是让几个迟到的去领了二十军棍,领完军棍有两个人晕了,被冷水泼醒赶进队列里,站了一个早上的队列,到了午后,先是绕着校场跑圈,然后五人一组,以组为单位互相搏斗,韩信让伙房备了半数的粥饭,只有胜组可以吃,败组只能等着明日早上的那碗粥,如果次日再败,就天天喝一顿粥裹腹。
    起初谁也没把这个当回事,只以为是另一种折磨她们的方式,还有心思活络的小组和另外一组商量好,一组输一次参差着来,但直到过了几天这样的日子,一众女兵终于明白过来,按照这样的训练方式,每天吃饱是必须的,只喝一顿粥绝对无法完成训练,完不成训练就要挨军棍,挨了军棍还要训练,这是要把她们往死里逼!
    不是所有人都有这样清醒的认知,直到出现了第一个被折磨死的女兵,这个女兵第一个挨过军棍,又被冷水泼醒站队列,有一次互搏时挨了一拳,就再也没爬起来。
    韩信找了人把这名女兵拖出去埋了,都不用费事把尸骨送回晋国,因为女兵营里现存的基本上都犯了死案,前几天他是特意挑选的几个犯案最重又刚好撞上枪口的刺头杀鸡儆猴,这个猝死的不在他计划范围之内,只能说身体本身就不好,有些可惜了,韩信长在乱世,其实不觉得贩卖百十个孩子也能算死罪。
    死了人,见了血,打醒了沉溺在平静日子里的女兵,有不少人都想起了自己的罪案,这里一千多名女兵看着柔柔弱弱,实际上除了少数几个人贩,基本上都杀过人,见过血。
    有个叫做虎姐的女兵夜里把同组同营帐的四名女兵叫醒,黑夜里眼睛都闪着光,五个人压低声音商议了一会儿,决定去偷偷杀了那个名为阿兰的魔鬼。
    第85章 新的大将之道
    如果是放在正常军营里, 刺杀长官这种念头都难升起,更别提付诸行动,之所以如此, 主要是因为韩信如今只是个千夫长,又是个女儿身, 暂时还住在原先的营帐里, 只是和他同住的几个女兵换了个住处而已,女兵营夜间的值守是韩信自己撤去的,值守要花费精力, 他不容许有任何人以任何借口逃避他的训练。
    又或者说, 这是他故意留下的一个破绽。
    行军打仗, 最重要的是头脑灵活, 韩信这些日子把女兵往死里压,但一直没能出现像第一日那样站出来反抗的人, 让他有些遗憾,杀鸡儆猴, 总要有鸡可杀,女人的承受能力是大过男人的, 第一日哪怕死了再多人, 也不如被折磨了多日之后出现的反抗者被杀死令人绝望,不把人逼到绝望的地步,又怎么能把一批歪在根子上的兵训好?
    韩信从前带兵那会儿是没工夫认真训练的, 那时大小将领都习惯于把刚征来的新兵往战场上驱赶, 反复几次之后, 经历战火洗礼, 就能最快地得到一批精兵, 虽然大多数十不存一, 但精兵本身就是一种不可多得的资源,他现在有时间好好训兵了,手段堪称仁慈。
    韩信给女兵组成的五人小组有着明确的分工,两人正面迎敌,一人伤另一人立刻补上,一名持长兵策应,两名持短刀伺机背刺,五对五时难以觉察出效果,五对一时却能轻轻松松在瞬息之间杀死一个人,一场正常的战事下来,一个小组杀死二三十人一点问题都没有,这是精兵的训练方式。
    虎姐正是这个五人小组的队长,她的战力也算突出,分配小组时没怎么注意,也是和其他的组互搏了几天她才发现,她的组里除了她之外,剩下的都是清闲了几年的女兵,不光战力低下,也没有训练的意志,她一个人再强横也抵不过对面一个组的猛烈攻击,于是经常吃不饱,积压了一肚子怨气,在听见几个人背地里辱骂阿兰时,她就来了心思。
    韩信躺在床上,他对自己的训练从没有放松过,都是做到了他所认为的极限才会休息,行军打仗不一定要求将领本人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他认为自己是凭脑子打仗的,但身体如果一直柔弱下去,几场战事一熬就能把他熬死,所以他才不敢放松训练,不求练出一身横肉,至少要有正常男人的水准。
    就在他闭目休息的时候,床边的铜铃声忽然一响,他猛然睁开眼睛,摸到了被褥里的短刀,整个人如同矫健的豹子腾跃而起,几步到了营帐帘后。
    韩信这几天睡觉都是披甲的,然而这几个来刺杀他的人却没有,他当先悄无声息将进门的一人捂住嘴割了喉,摸到这人身上没有甲衣,等待片刻,又有一人走掀开帘子,这一次韩信的身影藏不住了,他两下制住一个活口,用刀柄狠狠将人击晕踹进营帐内,转而对上营帐外的两人,这两人同样是花架子,可见这些人他教的东西一点都没学会,被三下五除二打翻在地。
    韩信认出了这四个人,不多时他站在灯火通明的将军主帐内,指认了刺杀他的刺客,除去被当场杀死的一人外,另外三人都战战兢兢地供认了罪行,有个年纪比较小的还吓哭了,把那个临阵脱逃的虎姐也供了出来。
    卫青才睡下没多久就被叫了起来,他倒也没什么火气,冷静地审完了这桩一眼见底的案子,韩信就在这时开口道:“大将军,这几人按军规应当判处绞刑,但我如今正在练兵,未免动摇军心,不妨把人交给我来处理。”
    卫青便多问了一句道:“你待如何处理?”
    韩信昂着头道:“乱棍打死,示众。”
    卫青从来没有见过这种练兵方式,眉头拧紧,只道:“如此行事,有失人道。”
    同样是死而示众,绞刑是应有之罚,乱棍打死则过于残虐了。
    韩信却笑道:“大将军,战场不是讲人道的地方。”
    昏暗的灯光下,韩信的眼睛亮若星辰,卫青忽然有一种感觉,眼前这个人并不是他所能掌控的普通将领,她的理念和所有人都不相同,但她的骨血里透着一股钢铁般的自信,也许真的能走出一条新的大将之道。
    他摆了摆手,默许了此事。
    隔日行刑。
    虎姐早在上半夜就被抓了,一直咬死了自己不知情,但三人同时供认,她最终还是没话可说,韩信看过她的罪案,知道是个和男子一同占山为王的悍匪,手下人头滚滚,虽然有些本事,他也不想要这么个会噬主的烫手山芋,但凡虎姐没那么多坑害别人的小心思,蠢笨一些,韩信反倒会觉得是个可用之人。
    观看行刑不代表训练减少,韩信把女兵提前召集过来,简单宣告了一下四人的罪名,然后让执法士卒开始行刑。
    一千多名女兵沉默地立在寒风中,眼睁睁看着四人被乱棍打死,那惨叫声在耳边萦绕多日都不曾消弭,有些心性不坚的女兵甚至还病了一场,好在之后的训练无论胜败,吃食不再克扣,因为冬日来了。
    天气一日冷过一日,身上的衣裳一日厚过一日,以往觉得残酷的训练在习惯之后渐渐变得没什么大不了,前后不过三个月的训练时间,女兵营里却像过了三年一样,直到和新兵互搏时,众人才惊觉这些经过粗糙训练的新兵浑身上下都是破绽,哪怕因为男人天生的体魄,比起平日打得有些困难,但赢还是赢了。
    这不是说楼兰新兵的训练太简单,或是楼兰男人连晋女都比不过,而是韩信对女兵的训练方式太极端,同样的训练放在男兵身上,也会出人才,这是韩信的本事。
    卫青原本打算给韩信分拨三千人,这是正常校尉的领兵人数,但经过考虑,他还是给了韩信满五千兵员,也是一名校尉能够领兵的极限数字,除了三千楼兰新兵之外,还有一千奴军,一千女兵,据他推测,明年应该会有战事,按照韩信的练兵方式是赶得上的,这个小女子也许真的能一鸣惊人。
    卫青考虑得很对,姬越确实准备开启战事了,冬日过半的时候,她从边军中挑选了一名鲜卑将军呼延列,带着近十万人浩浩荡荡地向楼兰行军,楼兰军中征调了近五分之二的兵力,这一次采用分兵制,由呼延列领兵十万,霍去病领兵十万,两军相互策应,向西进发,姬越的目标是打下安息国,除此之外,就看两军谁能打下更多地盘。
    一下子动用二十万的兵力,需要考虑的就不是胜败而是战耗了,安息国纵横数千里,贵胄世袭,王室不置常备军,有些像是周朝的分封制,八大领主分割土地架空国王,此外安息国战力一般,是个以骑兵为主要战力的国家,曾经击退来自罗马的强军,但那已经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
    姬越习惯于称呼安息国,但安息国对外自称帕提亚帝国,国王以帝自居,称万王之王,是为帝王。
    主要也是因为外地人听不懂安息国人说什么。
    呼延列在接到旨意之后就很是兴奋,这几年新皇登基,边军人数扩充了不少,他就料到早晚会有战事,但他没想到作为老将,他竟然不是第一个被派遣去攻打西域的,而是提拔了几个新将领,这一次终于轮到他了!
    呼延列今年四十岁,正是一个武将最年富力强的时候,他在边郡近二十年,手底下亲信众多,边军上下都对他很是敬服,即便冬日拔营,士气依旧高昂,十万军士高歌行军,气壮凌云。
    同样一下子带了十万军队的霍去病却不像呼延列那样高兴,作为武将,他很清楚自身是有局限的,带领十万军队,他不可能横冲直撞任意妄为,以前在汉军时,他满可以带出去五六万回来二三万,只要带着功劳回来,陛下就不会因此责罚他,反而会表彰他的功绩,这是圣眷,但现在哪怕是带着几千人的军队,每次战损都会被责问,他也因此升升降降,到现在还是个虎威将军。
    韩信看霍去病却像在看个宝,他抽了个空来找霍去病,眼睛晶晶发亮,询问霍去病是否找好了副将的人选,他觉得自己可以。
    十万人的军队理论上可以拥有五到六个副将,这一点看大将本人自己调度,朝廷很少操这个心。
    霍去病看着韩信,韩信看着霍去病,最终霍去病点了点头,他倒是没想过,眼前这个看上去很是敬慕他,想要跟随他出战的女校尉满心满眼都是他的军队,甚至已经琢磨了一千种架空他的法子。
    别说十万,再来十万韩信都不嫌弃。
    冬日的行军路上,呼延列穿得像个狗熊,一阵寒风刮过,还是硬生生打了个莫名其妙的寒颤。
    这一年的冬日,姬越年满十七。
    第86章 躺着等田熟
    安息国坐落于西域前往欧罗巴的必经之路上, 经济繁荣,国土面积最强盛时约有晋国五个上郡那么大,兵员主要以贵胄子弟和家将部曲构成, 贵胄子弟手持巨盾长矛,骑着同样浑身披甲的战马, 作为重骑兵冲锋陷阵,部曲则作为轻骑兵和弓手保护策应,这倒不是安息国的贵胄比较愿意身先士卒, 而是优秀战马也是贵胄的资源。
    晋国早就有了大量应对重骑兵的投石机长矛阵等, 所以一般认为重骑兵容易战损,但对西域国家来说却不是这样, 粗糙的生铁兵器通常无法击穿贵胄的精铁战甲,重骑兵带来的压力也不是正常士卒能够抵御的,对于安息国的普通士卒来说,主家在前面冲锋陷阵,能够有效地避免怯战懒战的普遍情况, 谁都知道主家一旦出事自己也逃不了, 这种稳定的军心是很多军队都不具备的。
    安息军同样也有缺点,第一是人少, 安息国的兵力是跟着战马走的,可战之兵通常人数在两三万左右,第二是不设常备军, 这两三万兵马是最好的情况了,安息国中八大领主分各占一片地盘, 一旦开战也是由领主募兵响应, 有史可考的安息国几次对外征战中, 除去对战远征而来的罗马军队时安息国占据极大上风, 对其他几个邻近的西域小国,安息国的反应都很慢。
    罗马军队远道而来,安息国有足够的时间调兵准备,或许还经历了几场朝廷扯皮,八大领主精锐尽出,共同抗敌,也是自那次抗击罗马之后,安息国王室垮台,连王室都备不起禁军了。
    呼延列还没到,霍去病这边却秉承了他一贯的迅捷作风,十万人的军队迅速调遣整齐,向着安息国进发。
    为将者不打无准备之仗,事前霍去病就派遣商人探子仔细查探过安息国如今的情况,王室名存实亡,领主明争暗斗,国境内还有几支反抗军作乱,霍去病很快就确认了这一次的目标,苏勒领。
    苏勒领的军事实力不算弱,但有一点好处,地理位置绝佳,占据苏勒领后,晋军背靠已经攻打下来的西域国,以苏勒领为据点,近可攻退可守,此外还有一件事,苏勒领中上个月爆发了一场农奴起义,一个连名字都没有的农奴被贵胄子弟夺走了妻子,摔死了几个孩子,他在杀死了贵胄之后被指控死罪,在狱中引发动乱,随即带领一群罪犯四处流窜,起初只是杀死贵胄,后来跟随他们的人越来越多,起义军扩张到一万多人,农奴的野心越来越大,想要攻占苏勒领。
    自古以来能为王者无不占尽天时地利人和,一支普通的农奴起义军在装备精良的领主骑兵面前毫无反抗之力,很快就被剿得四分五裂,从起义军沦落为到处杀人劫财的匪盗,这时候领主的军队反而放松了警戒,因为被杀死的平民越多,领主能够回收的资源就越多,到时候再剿灭匪盗,也是领主的一种创收方式。
    苏勒领内人心惶惶。
    按照霍去病的习惯,他这个时候要是能带上一两万人搞个奇袭,第二天领主的脑袋都能让他挂在杆子上挑回来,但他现在统御十万人,反而束缚了他的脚步,就在他制定攻占苏勒领计划时,韩信请缨,想要带领他那五千人深入苏勒领探查情况。
    韩信手底下的五千人以楼兰兵为主,只看长相,和安息国人差距不算太大。
    霍去病立刻就明白了韩信的意思,战场上最忌讳的就是怀疑下属的能力,霍去病思索了一下,还是同意了。
    走出大帐的时候,韩信看了一眼远处的安息国方向,脚步轻盈得像个真正的少女。
    与此同时,呼延列也紧赶慢赶到了楼兰绿洲的边境,郡守王莽亲自接待了呼延列大军,凭良心说,呼延列来得不慢,但架不住霍去病走得急,两支大军没了在战前碰头的机会,呼延列倒也不觉得遗憾,和王莽客气了几句,目光就落到了他身后带来的几名武将身上。
    王莽适时露出笑容,温声说道:“呼延将军,这是我治下的几名守将,个个都是人才,皆有心参战,只因王将军走得急……”
    呼延列都不用听完就明白了这位郡守的意思,这种带人镀金的事情他见得多了,倒也没觉得有不妥,到了战时甄别一下,有本事的就给他机会发挥,没本事的按在后方跟混几场,战事完后就能升迁,这在军中已经是心照不宣的事情了。
    他倒是没想到王莽是真心送这些守将参战,战场是武将的归宿,楼兰郡有驻军,郡守麾下的武将不入军列,如果他不搭这一场人情,这些守将大约一辈子也就是守将罢了,他一贯会为别人着想,询问过后,这五名守将都想参战,他也愿意做个人情,往后哪怕出息不了,也足可宣扬他的名声。
    这也是儒家养望的一种方式。
    呼延列一口答应,只是他用不那么明显的眼光打量几下楼兰郡的几名守将,心中却是略显失望,这几个人除了一个小将之外,剩下的都是人到中年没什么气势的普通将领,带着也不嫌累赘,就是鸡肋罢了。
    小将目光灼灼,背弓佩箭,倒也有几分英武少年的意思,呼延列不免多看了一眼,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李广咽下到了嘴边的名字,笑道:“末将郭茂。”
    按照晋人的取名习惯,他把郭茂才去掉了一个才字,听上去像模像样。
    呼延列在楼兰郡内修整了一番,第三日就带领大军启程了,除了麾下多了几名武将之外,倒也无事发生。
    战事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解决的,开春最重要的仍然是春耕。
    去年朝廷用了新耕法,田地增产数倍,今年春耕更上一层楼,大部分郡县官府发放的种子都带着一股浓烈的药物味道,使得农人将信将疑,有不少人家都把官府的种子换成自家藏的种子,对于这种情况,粟官署也没有什么好办法,除非强制让农民使用药种,再定个刑罚,否则哪怕亲眼看着他们种到地里,夜间还是被刨出来换种,没多大区别。
    姬越倒也没有强制的意思,换种的人再多,总会有没换的,这种药种她已经让人按照朱云锦夫妻的温室环境提前种植过,能够增产两到三倍,配合田肥使用更佳,但药种最重要的不是增产,而是不受虫害,生长茁壮,甚至反过来挤压杂草的生存空间。
    虫害是普遍情况了,每年田地出苗,农民都要花费大量时间在除草除虫上,如果种子种下去再也不用管,人力就能够从田地里解放出来,长期以往,军队人数翻番都不是问题。
    但在朱云锦夫妻看来,解放人力的最终结果不是军队翻番,而是工业社会的开端。
    工业社会的具体情形,朱云锦还是听丈夫董意同说的,她生活的年代毕竟还没能实现全面温饱,董意同活得够久,很多东西他都见到了。
    社会要发展,离不开人力,古代社会的人力通常都被局限在田地上,温饱之后就是人力解放,人力解放带来工业发展,工业迅速发展使得生活水平上升,等到工业开始饱和,人一生下来就不用为吃穿操心,就到了建设精神文明的时候,董意同去世之前,华国工业发展迅猛,一些高速发展地区已经初见精神文明的端倪。
    然而一个纯粹的古代社会已经开始步入人力解放时代,很多能够实现工业社会的发明都还没有现世,会导致一个什么样的结果?
    对于这样的蝴蝶效应,夫妻二人都有些茫然,他们毕竟不是政治家。
    社会发展的问题通常是自然而然的,但古代社会并不是这样,君王一个念头就能决定大方向,成功了就是君王英明,失败了也有臣子前赴后继背锅,虽然被粟官署上下礼遇,但夫妻二人还从来没有见过那位传闻中的晋帝,自然无从判断。
    姬越不见朱云锦和董意同也有她自己的考虑,她大致明白这对夫妻是什么样的人,既然不能当成臣子来看待,又何必要他们守晋国的规矩,从不跪天地不跪君王的蓝星华国人到弯腰屈膝的晋臣呢,这也算是她对二人功绩的一种表彰了。
    药种的原材料大多来源于晋国本土的药材和一些从西域远道而来的材料,孙思邈从亲眷那里取得了一包药种,经过研磨冲泡品尝一系列的操作,推测出了药种的大致配方,删删改改之后应用在了药材种植上,增产的效果没怎么看出来,但防虫害的主要效用是非常明显的。
    孙思邈又使用最容易生长的药材反复试验多次,最终判断这份药种有问题,根据推测,防止虫害的效用只能延续到夏期过半,他自己鼓捣许久,最后鼓捣出了一份药味全然不同的药种。
    如果说朱云锦的药种可以解放一大部分人力,孙思邈的药种就是躺着等田熟了。
    第87章 国子监录名
    烟花三月, 正是国子监开学的季节。
    送走上一批国子监生还没有多久,在决定由官学遴选学生入学的招生渠道之后,国子监也就空了一年没有招生, 上一批国子监生拉拉杂杂为姬越带来百十多个官员名额,虽然也是杯水车薪,但至少国子监已经有了一套完善的教育体系。
    国子监不是考进就算, 姬越特别规定了一个月考察期,学子入学之后, 统一教授新内容, 一个月内没有通过考核的就筛下去,由地方再次选派学子来,同样是一个月考核期,此外官宦子女的考卷比正常学子稍难,讲师也会格外注意他们的品行学识, 避免地方上利用入学名额谋私,毕竟成功入学国子监差不多就代表一个实权官员的名额。
    经过一整年的紧张学习,素娘轻轻松松就考进了国子监, 柔娘那边却是熬得眼睛都红了,才险险因为答题严谨被考官酌情通过,这等考试虽然是地方上的遴选, 有人情面子可讲, 但在吴郡却不同, 许霁要求考生统一使用规范字体, 试卷上不得留有记号,糊名之后由专人誊抄, 将誊抄本送呈考官面前, 连往常的字迹加分项都没了, 只看个人本事。
    柔娘能通过,许霁也觉意外,半年前他就在吴郡当地为柔娘寻了一个好婚事,是吴郡一个家风清正的中品士族,陆姓,与柔娘年岁相仿的是一门三兄弟,虽然长兄陆宴最为出众,但许霁认为以柔娘的性情不适合为长嫂,往后也不适合作为一族主母,想来陆家对主母的要求也不会是柔娘这样的,故而他比较看好的是陆家二郎君陆晢,但柔娘思索再三,提出想最后再试一试。
    她说的试一试自然不是去试试陆宴想不想娶她,而是要试一试考取国子监名额,半年来她差不多已经想通了自己的处境,眼见许霁对素娘寄予厚望,她的心里并不好受,并且她以客人身份和陆家娘子相处时,陆家娘子总是有意无意提起几位兄长的学识,让她莫名生出几分不甘。
    除此之外,吴郡的风气也是促使柔娘下决心的一点,虽然许霁一直在治理,但儒风盛行的吴郡却不是那么好管的,柔娘因为要相看人家,不可避免地遇到了许多吴郡女眷,和她想象的清闲舒心完全不同,上到大士族主母,下至士人妾室,这些女眷头脑浅薄得可怕,能有几分管账本事已经是才华出众了,再多反倒要惹其他人孤立,许多女眷都赞同她不读书,认为读书多了的女子脑子不好。
    虽然陆家没有表现得太明显,但柔娘很敏锐地发觉了陆家娘子对她微妙的不喜,陆家的那位主母也时常用挑剔的目光打量她,仿佛她不是官家贵女,而是哪里来的贫家丫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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