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宅屋

第2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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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人晕了是眉头紧皱的。
    单知非显然很急,连声呼唤她,在想掏出手机打急救电话时,发现女生微微颤动的睫毛,还有她不自觉抓紧自己胳臂的手,都在用着某种力。
    他低下头,把手机默默放回去。
    然后,靠近她看到那翕动的睫毛,像一场小小的风暴。他低着头,甚至在这样的寒冷的夜色中听到了她窘迫的呼吸声,她的脸被无限放大,带着路灯投下的光晕。
    没有任何预设,他把她围巾从嘴巴那里移开一点,吻了她。
    很短暂,又很漫长,他整个嘴唇贴上去,然后迅速撤离。
    张近微忽然张开眼睛,像木星那样看着他,显得眼睛更大。
    柔软的,冰凉的,像梦境一样浮光掠影地滑过。张近微看到他时,她的初吻已经结束。
    单知非耳朵边缘红了一圈,冻木了,但他知道张近微的嘴唇温暖而美好。
    可是他从没想过会吻她,但发生了。
    “刚才是手。”他压住急促的呼吸,镇定开口,把她扶稳坐起,“我以为你晕过去了,想掐你人中,你醒了。”
    手?张近微有些晕眩地看着他,她半天没动,直到回过神来,蹭地站起。
    “你还好吗?”单知非脸下像流动着滚烫的热流,被冷风直吹,两种感觉极具张力地碰撞着。
    张近微被他弄糊涂了,她同样红着脸,“嗯嗯”的,下巴重新缩进围巾的包拢之中。
    她两腿发软,浑身都在冒浓郁的热气,因为骑车用力,出很多汗,尤其是后背。
    “车子扔路边吧,太冷了,我带你喝点热的东西。”单知非把自行车放到路边指定位置,锁都没锁,他引着张近微都过了红绿灯到达对面了,她才想起来:
    “车子没锁。”
    “没关系,应该没人偷。”
    张近微便用那种你怎么一点不在意的眼神看了看他,单知非明白她意思,回去锁了车。
    附近有家肯德基,还在营业,进去之后发现竟有些小情侣模样的人坐在里面喁喁私语。张近微进来有点后悔,怕见到熟人,转身想走,男生忽然拉住了她手腕:
    “外面冷,如果不能继续运动,你一会儿就会觉得凉,我给我爸再打电话试试,我们在这等他。”
    两人在角落里坐了,单知非先去点两杯热饮,回来后,问她那把雨伞是否修好,张近微一下想起那个雨天,回忆却很明媚。
    她咬着吸管,把头转向窗外,外面有些店铺是黑的,城市里大部分人应该在正常过年,而单知非在她身边,就在对面,一抬眼就能看见。
    张近微觉得心里温柔又酸涩地要命,这算什么呀,前功尽弃了,天知道她偷偷哭过,可他怎么又来找自己了?
    “那个播放器还好用吗?”
    “好用。”
    “你觉得听力有进步吗?”
    “有点儿吧。”
    “你有什么想问我的吗?”单知非慢慢搅动着吸管,他一口没喝,觉得刚才的尴尬和甜蜜,已经统统结束了。
    张近微掌心还都是汗,她在努力维持着虚假的平静,事实上,无论热饮有多暖,她嘴唇上还是停留着一股凉,软软的凉,被冷空气打透的那种。
    脸上的红晕也始终没办法消散,她看到单知非的手指居然有点红,呃,是冻的,还没恢复正常应该。
    还有他的耳朵,也红红的。
    “你也很怕冷吗?”她终于想出一个问题。
    单知非觉得还好,又问了她。
    “我很怕冷,感觉骨头都是缩着的。”
    张近微说完,好像为了证明似的,吸上来一大口,胃里暖暖的,很舒服。
    这个时候,邻桌有女生过来要加单知非的微信,她的小姐妹则躲一边偷笑。不能否认的是,有些女生总是很大胆,很勇敢。
    反正这种事我永远做不出来,张近微立刻冒出这种想法,她默默看着,心里忽然一阵阵地泛酸,她没意思到自己在吃醋。
    因为女生很好看,嘴唇涂了唇彩,水润鲜亮,像个水蜜桃一样竟然对着单知非微微噘了下。
    单知非很礼貌地拒绝,转过头,看向张近微。张近微还在看那边的女生,她隐约听到“女朋友”这样的字眼,然后,那两个女生用一种不能相信的目光瞥了瞥自己。
    她梳着马尾,什么装饰都没有,又穿着土里土气的羽绒服。
    “你怎么不加?”张近微察觉到单知非的目光,语气闷闷的,觉得单知非可能是因为自己坐这里,没好意思。
    “我不想加。”单知非一愣,没想到她会这么直白地问,“都不认识,我加她做什么?”
    张近微这会思路特别清晰,比解数学题明白多了,她声音软软的:
    “加了不就认识了吗?我如果是你,我就会加。”
    单知非一头雾水,对她此刻话多明显更意外了:“为什么?”
    是啊,为什么?张近微也不知道,她更像是赌气一样的心理,不加思考就顺着嘴巴说出来了。
    她说不出所以然来,有点理亏,下意识开始胡搅蛮缠:“但你跟她说话的时候,你很客气,她一直对你笑。”
    张近微都没意识到,她和所有的小女生一样,对这种酸不拉几七拐八拐阴阳怪气话术的拿捏,简直是无师自通,天生的。
    这样很不张近微。
    单知非仿佛明白了什么,但不确定,他捏着杯子,内心有种克制不住的愉快:
    “张近微。”
    只是喊了下名字,没有后续,她只好主动开口问:“怎么了?”
    单知非幽幽地盯住她,空气胶着,他像是在确定着什么一样,直到女生眼神变得闪躲,他还是一动不动看着她。
    “你为什么管我这个事?”
    张近微回答不出,一时间,脑子成一团搅不动的浆糊。她有点局促了,胡乱去抓杯子想拉近点,不想力气大了,直接捏洒,溅到单知非白色羽绒服袖子上,立马变污。
    “对不起,对不起……”她赶紧拿起纸巾,给他擦拭,单知非没动,任由她抓起自己的袖子,反复摩擦。
    生气了?张近微稀里糊涂地想道,女生是那种地上有缝直接可以钻进去的表情。
    他轻轻扣住了她手腕,意在阻止她动作。因为她猫腰站着,袖口那,抻出一片细腻肌肤,张近微忍不住颤抖了下,大脑一片空白中,听到单知非对她说:
    “没关系,我永远不会真正生你的气。”
    他的手很快松开,张近微慢慢坐到位子上,她喜欢这句话,非常非常喜欢,就像万物喜欢春天。她长这么大,听过的最好听的一句话,就是这个了。
    男生的目光还在她脸上,张近微不自然地低下头,脑子里,却在惊人地想着:到底是不是手呢?如果再有一次就好了。
    这个时候,单知非手机响了,他接到后,往窗外看看,说:“对,我发你定位看下。”
    “我爸大概几分钟后到。”他看张近微已经在用纸巾吸附桌面上的水渍,女生的手很小巧,她身形修长,手居然不是那种类型,而是小小的。
    “还想喝吗?我再给你买一杯。”单知非说着起身,张近微是要拒绝的,但她没说,只是看着单知非去点热饮,男生站在那,真的颀长,她看到他在为自己付钱。
    这个时间,还算好停车,单暮舟在车里等他们。很快,看到两人一前一后到来,单知非帮她开门,两人都坐在后排。
    “叔叔您好。”张近微轻轻打个招呼,不自觉地看了眼单知非,他笑笑,听爸爸简单回应了。
    一路没人说话,张近微便扭头又去看城市灯光疾驰而过,一闪又一闪的,在玻璃上流动。
    放在座位上的手,突然被什么碰触,很轻,就像那个转瞬即逝的初吻。她的心狠狠动了下,却没转头,眼帘稍稍低垂,睫毛颤如像飘摇的落叶,男生的手指慢慢试探上来,慢到时间像静止了,但最终握住了她的。
    车里放着一首萨克斯。
    单知非同样在朝窗外看,两人各自靠边,他一手撑在窗边扣在唇角。他太大胆了,爸爸就在前面开车,单知非紧盯着外面的风景,他希望这一刻永远地凝固。他也知道,他这辈子都会永远记住这个除夕夜。
    没有比这个除夕夜更美妙,更美好的夜晚了,哪怕以后生命中还有数不清的夜晚。
    张近微始终没动,保持着一个姿势。
    直到车子在一中门口停下,单知非很自然地拿开手,快速下车,替她打开这边的车门,免去她可能不会开车门的尴尬。
    穿过实验室,他把她送到小院,短短的路程,两人什么都没说。
    张近微掏出钥匙,借助他手机的光芒,却打不开锁。
    她太紧张了,最后,还是男生稳稳地取过钥匙打开那把锁。
    “刚才在车上,”单知非莫名奇妙嗓音有点哑,“我是怕你觉得不自在,或者害怕,没别的意思,希望你不要多想有什么压力。”
    张近微听得晕头晕脑,她不知道他在解释什么,把手套递过去,很沉默。
    男生的手伸出来,张近微忽然战栗着就势抓住了他的那只手,把脸埋进去,蹭了蹭。她不想让他走,他还没走,但心痛就开始了。以至于彻底昏头,做出这样出格而无意识的动作。
    孤单太汹涌了,汹涌到时间永远没办法阻挡它的奔流。
    我永远不会真正生你的气。
    张近微只能想到这句话,然后,她哭了,留给他一掌心的泪水,她那个时候并不知晓,自此之后,单知非觉得掌心就没干过,他的掌心永远留着她湿漉漉的泪水,摆脱不了。
    然而,她什么都没解释,转身进了院子,把门从里面锁上,最后背靠着门慢慢滑落蹲在了地上,天上的星星很亮。
    第24章 鸢尾(11) 我有喜欢的人
    后来, 单知非又来给她送新整理的学习资料,厚厚一叠。两人再见面,好像都忘记出除夕夜发生的一切。
    张近微话更少了, 堵在门前, 没有让他进去的意思, 只是接过资料说谢谢。单知非拿这个女生没办法, 欲盖弥彰地告诉她:
    “我们做普通校友,那天, 不能代表什么。”
    张近微脑袋低垂, 抱紧资料,没说话意思便是认同。但在他要走的时候, 还是开口了:
    “我那天哭, 也不代表什么,你知道一个人过年多少觉得有点难受, 所以容易失态。”
    她用了很成年人的词语,失态,青春期的少男少女有什么失态不失态的, 在师长眼里, 他们还都是孩子。
    “我知道, 没人喜欢轻易流露脆弱,”单知非看她纤直的身体, 总能想起带刺的玫瑰,张近微绝对不是那种软弱的女生,不过,他有时觉得她过于严肃了,“你那天其实流了我一手的鼻涕。”
    张近微果然变了表情,她支吾片刻, 望着单知非带笑的眼睛,忽然,也跟着笑了:
    “骗人。”
    尾音扬起,有点像小女孩高高扎束的羊角辫,单知非面不改色:“真的,糊我一手心,我用纸巾擦半天,爸爸还问我沾到什么东西了吗?你猜我怎么说的?”
    张近微迅速收起笑容,变作紧张:“你跟叔叔说我拉着你哭了吗?”
    这多难为情啊,她已经红了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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