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然要多睡会儿了，曲思朗哼哼两声，突然又想起什么道：“昨天忘了告诉小北，你得订同一班机和我回去，方哥让你和我一起去参加一个活动，他就不过来了，我们到时候直接汇合。”
    秦拓答应了一声，开门扔了他个飞吻。曲思朗看他这个形象，觉得刷了下限。这哪里是温柔多情，根本就是花和尚！可怕！
    昨天有那么开心？曲思朗抱着被子一时有点睡不着了。他想了想，觉得自己好像也特别开心。再想想秦拓刚才的模样，不由摸摸自己颈旁，咬着唇笑起来。
    小曲总完成工作，会见的情郎，又把情郎从剧组拐走，尽管只能拐走两天，他依旧志得意满。坐到飞机上，难得他胃口好，竟把飞机餐都一扫而空。
    秦拓看了一会儿飞机上的娱乐杂志，转过头看他：“这么饿？看来这两天消耗是挺大。”
    曲思朗咬着一块蛋糕，横了他一眼，含糊地说：“就是消耗大！怎么了，你很得意？”
    一般得意吧。秦拓把杂志翻了一页，把自己餐盒里的橙子递给他：“再补点果糖，反正还得消耗两天。”
    曲思朗差点被蛋糕呛住，再次不可置信地看向他，秦拓这又是被什么附身了？虽然你要演个堕入魔道的人，但不用这么魔性啊！
    秦拓像是猜到了他想什么，边抚着他的背防止他真的噎道：“就是，开了一下新世界的大门。”
    他以前和方亚说过，他不太信书中描写的汹涌的爱情，但前两天在片场与粉丝会面的间隙，一眼就看到他时，才发现他只是没有体会到而已。他现在似乎身上有了雷达，只要对方出现就会立刻感受到。
    曲思朗觉得不能再和他进行这样的对话了，他转移着话题道：“方哥上次和我聊天说，你还得过中学什么科技创意奖？”秦拓得个少年戏曲奖不奇怪，但为什么会去做科技创意。
    秦拓看着杂志，随口道：“当时还没有下定决心以后走这条路，就什么都试了试。上了高中，还是觉得演戏好，就一心一意学表演了。”
    曲思朗叉着橙子微讶地道：“那你想了挺长时间的。”
    秦拓抬头，理所当然地道：“这是涉及一生的事，当然得好好想想。”
    曲思朗听了，若有所思，突然想自己和秦拓进入所谓互相了解的阶段时，秦拓也一直在犹豫。现在想来，他不是犹豫，他只是觉得，这是涉及一生的事情，所以要想清楚。
    他想的也蛮远的嘛，曲思朗把橙子送到自己嘴里，人生果然有各种大门。
    两天假回去之后他得加紧把戏补上，《长逝》虽然也有跳着场景拍，但最近一段时间是按情节循序渐进，他请假前恰拍完了公主回忆中的盛世与温情，等他回来就要进入后半段的拍摄，被禁的公主与入魔的和尚。
    秦拓的形象将从这里重新设计，觉圆在堕魔后利用魔物能站了起来，却不能恢复他的眼睛，为了显示他双眼被刺瞎，化妆师要用很多特殊的工具盖住他的眼睛，化妆成眼部被毁成痂的模样。演一个盲人可以用表情控制，但用这种化妆技术后，秦拓基本就真的是盲人了。
    他适应了几天，天天在黑暗中拍戏，会有场记“左左右右”地指挥他，渐渐地他就记住了场地的位置。接着每天在化妆前，导演和武指就开始讨论如何能让他和捉妖人打斗的更精彩。
    各种魔法技术全靠后期特效，但打的场面却要真实可靠。赵铎和他听完武指的计划，都觉得大部分场景只是比划一下，还不到用替身的地步，两个人就每天先跟着武指练好招术，再等秦拓化好妆，在他盲眼的情况下再打一次。
    秦拓有次开玩笑地对他说：“抱歉了，还得让你一天多打几次。”
    赵铎笑起来：“多打几次好啊，强身健体。”他说着，又略惆怅地道，“可惜不能把手机放在身上，否则我健身软件每天的运动量记录一定暴了。”
    赵老师你惦记的东西真独特。
    更独特的是，赵老师补充道：“运动量记录可以换好多优惠券呢！”
    秦拓沉默了一下，问道：“在哪儿换？”
    武指在一旁笑的肚子疼：“你们两个，还在乎这点优惠券？”
    赵铎忙道：“不要小看这点钱啊，省下的就是赚下的！”
    等一场拍完，郑克峰就见所有的人都拿着手机下新的app。他一边想这个剧组不能好了，一边指挥摄影悄悄拍下来，准备做花絮宣传。
    不但他如此，《长逝》剧组全体人员都有这个爱好，尤其场记最爱在群里分享了许多秦拓和赵铎在后期对战时各种无特效的诡异姿势。拍戏的时候这种姿势连看着，还觉得剑拔弩张，但现在单独拿出来，做成动图，说不出的中二。
    曲思朗下一次来看他，一见如此，立刻要求加群分享。
    秦拓边笑边拍了一下他的背：“你是收集我的黑历史上瘾了吧？”
    曲思朗忙着收集图片：“你不懂，这种表情包可以让你更红！”
    你说这种冠冕堂皇的话也没用，你就是想收集我的黑历史，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秦拓笑而不语地任他闹，顺便收了几个别人的动图，以后也可以拿来在围脖上互动，心里却想着别的。
    小曲总收完图回来，看到他靠在门柱上笑得不怀好意，后退一步，摆出抓妖的姿势：“再乱开新世界的大门，就把你封回去。”
    秦拓笑而不语，冲着他走过去，曲思朗忍不住退一步，却见他无视了自己，擦肩而过，正在他诧异之时，秦拓轻飘飘地道：“回去再收拾你。”
    曲思冲着他的背影做了个鬼脸：谁收拾谁！
    第91章 第九十一章
    在秦拓身边什么都好，但他一个人回到家，每一天都是忍耐。《长逝》拍摄期间，曲思朗维持着每周至少见一次许医生的状态，尽管他每个月抽空去两趟探班，但在去程或者回程的时候，就会中转地飞到许医生那里做咨询，几个月来，许医生给他的评估却时好时坏。
    “我有时候觉得很绝望，一想到如果不能坚持下去，可能一辈子都要以这样的状态呆在秦拓身边，连他的绝望我都一起感受了。”他对别人不敢说，对来看他的乐臻却不用隐藏。
    乐臻不说话，只听他说着：“许医生和我说，我是太着急，本来已经没有问题了，现在和秦拓走的也挺安稳的，只要慢慢来就好，但我转不过不个弯了，没问题也想出问题来了。”他苦笑一声，“但我有什么办法，我又控制不住。他那个抗焦虑药，我吃一段时间还算好，一但停下来，就马上回到原来的状态。如果我们以后都是这样的生活，我简直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再说，一想到他父母，我就有种不好的预感。”
    乐臻终于笑了一声：“我也觉得你太着急。”他没有再劝下去，反而回忆起来道，“当初我拿到美国音乐学院的录取通知书，一想到要和陈川分开，把他一个人放在国内，简直都想放弃，随便在国内考个学校算了。”
    放弃最初的梦想，将一切未来都交付于爱情，只要能在他身边，其它的还有什么。更何况暑假的时候又发生了陈川父亲把他关起来那样的事情，让乐臻根本不放心走。
    他这段挣扎，曲思朗根本不知道，他比乐臻他们小一届，当时把陈川救出来后，他也一直在许医生那里接受治疗，自顾不暇。听到这里，他抱着膝看向乐臻，不知道他怎么处理了这些问题。
    乐臻轻道：“陈川和我说，我得先出去，只有我出去过，才知道值不值得回来。如果我们两个人有任何一边，在这段时间放弃了，就说明，我们其实没有那么相爱，既然如此，为什么要为了以后毫无确定性的爱情，而放弃自己有绝对把握的事业。”
    曲思朗反驳道：“话不能这么说啊，也许你事业有成，但爱情分离是有偶然的失误嘛。”
    乐臻笑看他一样：“我们家川儿说了，如果连失误都解决不了，就说明不够相爱。”
    看样子当时乐臻也说过类似的话，而这句话就是陈川的答案了。
    乐臻支着颊说：“那个时候真的好难熬啊，异国它乡，人生地不熟，国内练的口语到了那面经常用的不对，交流也经常不知道该说什么。上课的时候教授的进度也因为各种原因也跟不上，课多排练也多。隔两天就想找陈川哭诉一番。”
    曲思朗盯着他，哭诉？乐臻哭诉？
    乐臻转头看他：“想什么呢，又不是我这个人格哭诉！我多坚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