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光熄灭，整个风华殿陷入黑暗中，殿外，一抹人影飞快闪过。
    凤初岚睡得很浅，疲惫和愁绪压垮了她，连在睡梦中，她都是皱着眉头，不能平静。
    脚步声很轻很谨慎，萧肃缓步走到软塌边上，没有吵醒软榻上的人。
    软榻上，凤初岚侧躺着，一头墨似的长发倾泻而下，眼睑下青黑可见，眉头始终紧皱。
    萧肃心口一疼。白天的事情他也听说了，下人们都是见风使舵的主儿，哪边风大就往哪边倒，如今看到太子妃失宠，自己宠幸芜花，这一踩一捧的，他着实心疼，可他也没有别的办法。
    皇帝对他还是不放心，边关物资匮乏的问题也还没有解决，他没有别的选择，他只能让皇帝皇帝放松对他的警惕，再做进一步的打算。
    “唔……”
    萧肃盯着凤初岚的脸出神，软塌上的人却突然发出声音，他凑上前仔细听了好几遍，这才听懂，凤初岚是在喊他的名字。
    “萧肃，别走……”
    萧肃心里咯噔一声，下意识地轻声回道：“我不走……”
    话音落下，浅浅地回荡在空荡的大殿内，萧肃紧张地看着凤初岚的脸。
    还好，凤初岚并没有要醒来的迹象，只是攥着被褥的手紧了紧，萧肃提着的心悄悄放下。
    几步凑前，萧肃抬手一下下抚平睡梦中的人的秀眉，他现在能做的，只有这么多了。
    凤初岚似是感受到了眉眼间传来的温度，眉眼渐渐舒展。
    萧肃褪去外衣，轻手蹑脚地爬上软塌，抱着凤初岚和衣而卧，一夜无梦。
    凤初岚难得睡得安稳，萧肃却在天光暗淡时，匆匆离开了。
    “殿下。”
    西风在殿外守了一夜，凌晨，才见到萧肃的身影。
    “走吧。”
    萧肃背影沉重，西风快步跟上，内心却颇为不解。
    “殿下，”他不希望自家殿下这么委屈自己，两个人明明相爱，为何要互相折磨，他不明白，终究是问出了口，“您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萧肃的脚步一顿，良久，才缓缓转身，望向面前的风华殿。
    看到萧肃满眼的红血丝，西风内心一紧，紧接着，便看到了他家殿下眼底掩饰不住的苦涩。
    萧肃没有解释，他又何尝不想直接把人接回身边，两人好好地过日子呢？可时局不允许，他的计划已定，没有别的选择，他只能背水一战，为了凤初岚，为了凤家，为了这大麟的江山。
    “有些事情，以后就会知道了。”萧肃收回视线，目光坚定地看向东宫的方向，他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现在舍弃的东西，所受的折磨与痛苦，那一天，他都要一一讨回来。
    西风心中了然，他家殿下心中早有计谋，他要做的，便是誓死跟从，做太子殿下的左膀右臂，有些事情，到最后才能看到结局。
    “是，”西风握剑受命，沉声道：“无论殿下有何计划，属下定誓死跟从殿下，绝不违背殿下。”
    “那便足矣。”
    西风跟随萧肃走出风华殿，前路漫长坎坷，他们要走的路还很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