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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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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扈闻言,脸上却露出了一点她看不懂的笑容。
    他撩起眼皮,看了看自己名义上的姐姐,又看了眼宁兰,哑着声音道:“世界上的确没有这么凑巧的事情,我也不是偶然出现在这里。”
    他道:“我仰慕弘安侯女已经很久了,今日百花宴就一直在跟着她。”
    作者有话要说:  柿子坐不住了噗哈哈哈。下一章要钓曼曼了。
    第41章
    这是一句令人毛骨悚然的话,偏偏被他说得含情脉脉。
    宁兰抬起头看着他。男人比自己高一个头还不止,她需要仰起头,脖子都有点费力,才能看清他的神情。
    她说不清楚他是因为和嫡系不对付借机发挥,还是真的如他所说只是跟踪自己,路见不平。
    她道:“我有喜欢的人了。”
    元扈道:“没上床我就还有机会。”
    宁兰拧眉。
    元扈心里,占有一个女人的方式是由身到心的,所以他对宁兰总是忍不住动手动脚。
    但是宁兰心里……
    她没有再理他,忽略这个小插曲,继续投入到刚才楚楚可怜的小白花角色中:“既然有人公论了,我想请问姐姐,为何约我到这里,又故意戴我的簪子给我看,不还给我还打我?姐姐难道要为了一只喜欢的簪子,就把簪子的主人在你举办的宴会上推下亭子吗?还是怕我说出去影响姐姐一贯的名誉,要杀人灭口?”
    她站起来,看到亭子外那些贵女们不可思议的眼神,觉得差不多可以收戏了。
    元露亦看到了那些人的表情,感觉喉咙里又涩又干。她习惯了高高在上,习惯了做贵女里头一份得意人物。
    不过就是一个小小的弘安侯女,她就是拿了她一些簪子衣物,这又有什么大不了?怎么就在这么多人面前被戳穿了?
    她道:“也许是那日游玩在马车里睡起梳妆时弄错了,没有想到是妹妹的爱物,为了这么一个簪子和我动手。是姐姐错了。”
    宁兰不管她把事情往什么方向上引,只是直直站着,朗声问她:“所以姐姐是承认偷了我的簪子吗?”
    元露脸上青一阵白一阵:“我没有。我会查清是哪个仆从拿错了,一定从严处罚,给妹妹出气。”
    宁兰道:“我还丢了琳琅阁的西域香料,琅嬛府的牡丹胭脂,雪月居的海珠穿花绉纱裙,镇海楼的琉璃雨罩子,希望元尚书能帮我在姐姐那里找一找。如果也是姐姐的仆人不小心拿错了,请一定记得还给我。毕竟我们弘安侯府钱少,比不得元国公府家大业大,礼教立家。”
    她和魏妙妙道:“妙妙不是说打过仗的人家里从不出逃盐税的事情么?我深以为然。确实还是不打仗的家里容易多东西。”
    亭子外传来几声讥笑。
    元芝亦听说了魏妙妙和虞安安在花茶席上讥讽宁兰的事情。作为宴席的主办者,他原也打算席后嘱咐元露,以后要约束好众人的礼仪,传出去对元国公府也不是好事。
    但现在,他几乎不可置信地看着元露。她偷东西?
    为什么?元国公府不短她吃,不少她穿,为什么要做这种事?
    元芝本能地不相信妹妹会做这种事,他道:“此事事关两位闺誉,还是慎重些的好。侯女请把短了的东西列个单子,我来帮侯女在可能的地方寻找。”
    元扈“哼”了一声,看向自己一边的下人,吩咐道:“去长房长姐那里找一找,侯女刚才说的一串东西一准都有。夫人回来就能发落了。”
    元露彻底撑不住了。
    *
    元露多年来苦心经营的大家闺秀面具在洛阳贵女们面前被撕个粉碎。东西都被宁兰和行竹一样一样抱回了弘安侯府。
    元国公再宠爱找回来的小儿子,出了这件事依旧是大发雷霆,狠狠抽了他三十鞭子关进祠堂罚跪。
    宁兰回了弘安侯府,连忙要来霍起这几日写给她的信。
    第一封报平安,让她勿念。
    第二封说案卷很多,查盐税好辛苦啊。
    第三封终于忍不住,问她为什么不给自己回信,是不是真的“勿念”没有想他。
    第四封质问她是不是遇到其他好看的男人,把他抛在脑后了。他已经派出沈厉来洛阳,让她要本分些。
    第五封听说她病了,一面关心安抚她,一面说理解她为什么不能给自己写信了,原来是病了。
    第六封出了她四叔的事,和她说疑点颇多。他会认真查,让她不要担心,病好了休息几日,休息好了还是要给他回信的。
    看到男人一天要她回信,一天又说算了,宁兰几乎笑出来。难以想象这么清贵轩朗的人说出这么孩子气的话。
    她坐在桌前认真给他写信。说了两年前的误会,她看到了他当初的信,也要回了他送给她的东西。中间困难掠过不提,只说他送的东西她都很喜欢。
    写到这里,恰好宁莲下了女官的值,听说她在宴会上受了伤,来云兰阁看她。
    宁莲生得与她有三分相像,但是下值就来,还没换下女官的衣服,倒是显出一种自律的美感。
    宁兰:“姐姐真好看。”
    宁莲一戳她脑袋,低声道:“今日沈厉从江都来找太子谈事,临走前和我说了两句。”
    宁兰:“?”
    宁莲顿了顿,意味深长道:“他说世子在江都查盐税案,每晚应酬很多,常常很晚回府衙。不过据他观察,世子并没有乱来。”
    宁兰“噢”了一声,有点不高兴,但是想着他是公干,应该理解他。
    不料宁莲下一句道:“烦就烦在太守、知府、知州不知怎么生了那么多女儿出来,天天往世子居住的府衙送吃的喝的用的。还有一个名头响亮的什么‘江南第一才女’薛韫,听说世子棋艺高明,非要抱着珍珑和他对弈比试。”
    宁兰听到前面还好,听到后面几句,脸色沉了下来。
    她问:“那世子和她比了吗?”
    “比了呀。”宁莲插着腰,学着沈厉的语气:“也不知道这才女怎么那么能下,子时更都敲了也不走,还在炯炯有神地对弈。我们这些下人都不能睡陪着,困也要困死啦!”
    宁兰咚地一声站了起来。
    她将折好的信纸又摊开,在下面添了几行字。
    宁莲瞥了一眼,一句没有提他在江都的事情,只在信的最后突然问,我想要去江都见你,能让沈厉带我一起去吗?
    第42章
    第二日霍起的回信还没收到,朝堂上传来一件大事。
    元国公的侄子在嵩阳逼|奸穷秀才的妻子,女人不堪受辱上吊自尽,秀才痴情,击鼓鸣冤。嵩阳的地方官恰是元国公夫人的亲属,打定主意替元家遮了羞,将这秀才痛打一顿几乎断气。
    说来也是命大,精通医术的乡里将他救了过来,秀才一路上洛阳滚钉板告御状,声泪俱下。元国公府倚强凌弱,逼|奸人|妻还要杀人灭口,一时朝野轰动。
    元国公府传承百年,往外竖的招牌便是礼教立家。现下元国公自己刚找回私生子,嫡女又偷东西,侄子还强|奸人|妻。这是怎样的礼教世家?
    皇帝有心回护,谁知不少平时明明是不同派系的朝臣就像看不懂他的意思一样,纷纷直言上书,让皇帝也无从判断是不是有哪股势力在背后推波助澜,还是这件事实在是太天怒人怨。最后只得杀了元国公的侄子,杖责、罢黜了元露的表哥,又降了元国公夫人兄长的职,才稍息民意。
    一贯喜爱举办贵女宴会的元露颜面尽失,取消了接下来所有外出,据说大病一场,气到呕血,伤了心脉。
    宁兰觉得这事太巧了,但是霍起的来信只是问她头撞得还痛么,让青药来给她看了看,并没有提别的。所以她也没有问,万一不是霍起做的,他会不会以为自己认为他不尽心呀。
    又过了一日,霍起写了一封信给她,同意了她去江都。但是担心沈厉武艺不够,他会派一位武艺卓绝的人来接她,两人已经说好,让她做好准备,可以开始整行李了。
    *
    宁兰原本以为霍起会派一个武艺高强的人偷偷把她带走。所以墨染来喊她去前厅说见亲戚时,她还完全没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挽着个家常发髻披了大袖就过去了。
    只是一进去她就觉得气氛不太对。
    弘安侯看向她,女儿随她娘,生得美貌,不用过度妆饰也不会失了弘安侯府的尊重。
    但是今日,他却向对面的人道:“小女倦怠惯了,不喜梳妆,却是失礼了。”
    他对面坐着一个面如冠玉,姿容矫矫的男子,手里正握着茶杯,茶叶的香气从他修长的指尖袅袅而出。闻言他挺直的腰身一顿,微微侧过身子放下茶杯,走了一步,目光注视着地面,从始至终没有看宁兰的脸。
    他习惯性地像军人一样抱了一拳,但姿势优美,毫不鲁夫,道:“在下西海令霍宁,见过侯女。”
    这无疑是个面容俊美的男子,脸上没有一丝战争的阴霾,如一块毫无瑕疵的美玉。他的家人几乎全部战死祁连山,但他挺拔的腰身看不出命运的摧折。
    宁兰直觉看不懂他,亦乖巧回了一礼:“见过大人。”
    弘安侯道:“你四叔那里正是艰难时。四婶的女儿又嫁的远,一个人伤心。本来想叫你同宁莲一起去安慰安慰她,只是宁莲又领了公职走不开。”
    他道:“阿宁的父亲和哥哥在祁连山重伤,弥留之际卸刀留粮于我。他们的为人我信得过,这次去江都陪你婶婶,便有劳他带你一程。”
    宁兰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他就是霍起信中说的那个“武艺卓绝”的人。
    这么简单就让她去江都了?
    弘安侯下一句立刻击碎了她的幻想:“这种时候去江都陪她婶婶没有什么不对,但是那里还有一个人,天天纠缠我们曼曼,世侄帮我留心些,不要让他靠近。”
    他道:“说起来你们同族,又都在凉州生活过,彼此应该认识。那人姓霍,名起,不是什么好人。”
    霍宁应道:“的确认识。我会留意的,请侯爷放心。”
    *
    洛阳到江都将近八百公里,即使选了良种马,每日赶路六个时辰,也要堪堪五日才能到。
    十二卫围着宁兰的马车,另跟了弘安侯府的侍卫侍从和霍宁的扈从,将近一百人的队伍,速度愈发慢了。
    宁兰隔着帷帘对车夫道:“劳烦让马车再快一些吧,我不怕颠簸。”
    若不是和霍宁不熟,宁兰其实更倾向于自己骑马去江都。但是父亲似乎和霍宁的父亲哥哥感情很好,走之前特意嘱咐自己在他面前不得失礼,要像个女孩子的样子,不要动不动就纵马狂奔。
    所幸霍宁是个很有礼貌的人,对她一路急着赶路的行为也没有提出过任何异议。
    事实上,认真想来,除非必要,这人基本和她不怎么说话。
    到了休憩的地方,人马整顿,十二骑谨慎地在他们二人边将各个方向围着。霍宁将宁兰的鹿皮小水袋递给她,自己喝了点酒暖身子。
    秋气几乎散尽了,山里面草木都冷,骑在马上腿和脸都挨冻。宁兰急着赶路,大家一天大半时间都在马上,一到休息时纷纷喝酒取暖。
    宁兰坐马车也够颠簸,要是寻常贵女早被折腾散架了。她倒是咬着牙,一句也没说苦,其他男人自然也不能让人看扁。
    宁兰握着水囊拧开了盖子,乖乖低头在水袋里一小口一小口地喝着,想着快要见到霍起了,又是快乐又是担忧。
    哎,她好想他,不知道他现在在做什么,在江都顺不顺利。那个大名鼎鼎的薛韫才女好看吗?他喜欢同她下棋吗?会不会越过喜欢看她?她棋术差,武将的姑娘,就喜欢骑马。但是武术想来也平平,她觉得好挫败。
    霍宁看她喝完水,接过水囊掂了掂,道:“我去给你加点水。你在这里不要动。”
    宁兰点头道谢。
    霍宁走了一会,宁兰还在想霍起。十二骑忽然开始交换位置,男人们胯|下的马匹躁动了起来。地面升腾起白色的雾气,太阳被遮蔽在雾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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