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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友,跟我走 第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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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殷玄黄仰头喝了一口酒:“玄黄家中无父母兄弟,也无娇妻稚子,族中亲人也多在泵全老家,这大过年的,我一人自然显得寂寥,大雍城中,此店虽算不上上等,却也小有名声,往年这段时日我具是在此处。”
    吹箫想起同那些南来北往的陌生日一同喝茶谈天的日子,倒是能理解了,也并不矫情,当下连连拱手:“如此便多写阿玄了。”
    殷玄黄看着青年俊秀的容貌,缓缓勾起一个微笑,濯濯如春柳早莺,容华慑人:“你我之间,用不着如此虚礼。”
    吹箫一时间又是赞叹这书生的好容貌,又是为他的言谈感动,暗道,此次来大雍,能有阿玄这样的好友,就是别的无所得,也足矣!
    两个人都不是什么拖拉的人,当下便收拢了物件,去了殷玄黄的房产,这书生的家在大雍南市正和街,小富之家多于此。殷家从外看普普通通,漆红木门,门廊上也无拍扁,院墙不高不矮,恰如其分。
    殷玄黄推了门进去,那庭院中正有一个小丫鬟在做洒扫之事,见主家回来,忙施了一礼。容貌倒是清秀可人。殷玄黄免了她的礼,吩咐:“将修远院整理出来,我有贵客。”
    那小丫鬟脆生生的应了,行礼退下。不多时一个小厮便忙赶了过来,见过殷玄黄和吹箫后,便识相的接过两人手中之物,殷玄黄这才领着吹箫在这殷府中转起来。
    殷家并不大,除了正堂格致堂以外,只有三处不大的小院,最好的便是离格致堂最近的修远院,其次便是和风、青竹二院。这殷家布置的岁算不上富丽堂皇,但亭台屋舍间也错落有致,舒适干净,别有一番清雅的滋味。
    二人赏玩了一会儿后,日头就已经渐高,此时正是用饭的时间,阿玄便引着吹箫进了自己的屋子,平日里家中也只他一个,犯不着在外摆盘。两人刚用过膳,那管家娘子卞氏便来报,道:“不知少爷今年归家如此之早,前些日子盘算着家里被褥也该清洗,出了正堂的留用外,余下的全部都拆洗了,冬日阳光不多,今日尚未干爽。再者那修远院从建好至今都未曾有客住,一应洒扫摆设具需要时间,今日怕是贵客住不上了。”末了,那娘子便跪地请罚。
    殷玄黄也知此事怪不得家中仆妇,他往日具是要到头牙二月二前方归家,家中仆妇如此做事已成惯例,也未多说什么,只转身道:“今日便要劳烦阿箫和我同塌而眠了。”
    吹箫想起自己的‘小毛病’,笑容就有点心虚,摸摸鼻子道:“只要阿玄不嫌我就好了!”
    “必不嫌你。”
    等到了第二日,殷玄黄才知道吹箫话中的意思,原因为那日在寺中,阿箫的睡姿是偶然,却不想应是常态了!殷玄黄无奈的笑,侧头看身旁这人。他此时正一手环过自己胸膛,一腿压过来,整个人攀附在自己身上,那腿居然还正巧插在自己两腿之间,俊秀的头颅靠在自己肩膀上,温热的气息吹在颈旁,软软的,叫人忍不住升起丝丝绮念。
    殷玄黄发现自己的身子居然隐隐发热了起来,这感觉让他十分新奇,而就在这个关头那睡的一脸天真满足的青年居然还缓缓动了动身子,那结识的大腿蹭着自己,横在自己胸膛的手臂也不经意间划过了胸前的凸起。瞬间,一共麻酥酥的感觉直冲大脑。
    殷玄黄知道,自己勃起了,他对眼前的人起了欲念。这种感觉很是微妙,自打他入化境之后,凡尘情事便不曾再来烦扰,可如今,身旁这人倒是轻易的把他拨撩了起来。
    微微眯起眼,他伸出手扶上了吹箫的唇,轻轻的摩擦两下,视线顺着他的脸一寸寸的朝下探去,眼神掠过他细白的颈项,修长的锁骨,没入因为睡觉不老实而挣开的衣襟中,白嫩的胸膛上如粉樱般的乳头就那么在衣襟的阴影下若隐若现。
    唔……身下越发胀痛了。殷玄黄想了想,伸手拂过吹箫后颈,那青年便侧头睡的更熟了。某书生满意的勾起唇角,把人放平,修长的手指溜上吹箫的脸,沿着眉毛细细的描绘,从眼睛到鼻子,顺着而下,停在唇上,方才那种细腻的感觉仍停在手上,他便用了几分力,揉动起来,原本粉嫩的唇就渐渐的嫣红起来,衬托着白玉般的容颜,多了几分性感的姿态来。
    殷玄黄眼神幽暗,变指为掌,顺着那细嫩的脖颈朝下,没入吹箫的衣襟,揉搓着他的胸膛,间或用掌心摩擦那小小的凸起,手下的触感叫他满意的勾唇。抽出手,这书生挑开了吹箫的衣襟,退下了这人的衣裤,叫人一丝不挂的躺在床上,从头到脚的细细打量过,把玩过,越看越眼中火光越盛,吹箫这副身子挑剔如他,也捡不出不妥来,反而勾起了更深的欲念。
    但,最终殷玄黄也未真正对吹箫怎样,只在他腿间发泄了出来,给他净了身,又细细打理好方才解了他的手段。
    第12章 二人之家
    带殷玄黄解除了自己的手段后,吹箫不多时便睡眼朦胧的清醒过来,发觉自己仍旧是八爪鱼一样纠缠在阿玄身上的姿态,对自己的睡姿已经彻底的麻木了,他见阿玄还在睡,便轻巧的收回手脚,轻飘飘的下了床。
    可怜阿箫竟一点也不知道自己的嫩豆腐被人从里到外吃了个底朝天。不过,幸而第二日晌午,管家娘子便来报,说修远院已整理完毕,吹箫晚上晚上便能入住,到叫他免了被人占了便宜还不自知,更为自己的睡姿不好对投向之人感到抱歉的境况。说实在的,对殷玄黄来说,修远院和格致堂的距离,那根本就不是距离。
    吹箫在殷家倒是吃足了补养之物,阿玄置办的产业虽不大,但可是个有钱的,这几日吃用的具是药膳,里面竟是益气补神的金贵物,一连用这么几天功夫,加之《九转回生诀》的功效,那日耗损的心神总算是补得七七八八了。
    这一转眼就是半个月,眼看着明日便是二月一,吹箫便想着到宕霞山去,也正好立下规矩,每月的初一、十五便是‘三算居士’摆市练摊的时辰。其他时日,便随自己高兴啦。
    阿玄知道吹箫的打算后,也只点点头,旁的什么也没说,可当二月一起床之后,阿箫竟发现原本满院子的仆妇竟一个也不见身影,正在惊奇间,阿玄就敲了门,吹箫应声后,阿玄便端着简单的梗米莲子粥进来了,解释:“我昨日便允了家中仆妇各自归家休养,阿箫现今名声显赫,我这家中仆妇俱多,保不齐便有那些不开眼的,见了黄白物便不知道自己姓什么,将阿箫讲了出去,我可就有负阿箫的一片诚意相托了。”
    吹箫竟没想到阿玄竟为自己考虑至此,一时间很是感动:“阿玄此番心意,箫定铭记于心。只是,家中无人照顾,难为了阿玄了。”
    “这有何难,我已吩咐厨娘,每日定时将食材送来。府后一元街上住着殷府的几个仆妇,若有需要,使人叫一声就行,做完活计,再叫他们归家也就是了。”殷玄黄说的很轻松,一点也不觉得离了仆人便过不了。
    吹箫自小过的便不是什么富贵日子,简单的打扫整理也难不倒他,唯有一点——
    “那膳食谁来管?”他可不会做饭。
    “我啊。”殷玄黄一脸轻松的回答。
    “阿玄会做菜?!!”这可把吹箫吓到了,如今这个年代,仍旧奉行‘君子远包厨’,况以阿玄的家境,怎的也不需要亲自下厨啊!
    吹箫如此强烈的反应到激起了殷玄黄的好胜心,此刻的他浑然不觉自己就似一只展开艳丽尾羽的雄孔雀,破带着一些得意的道:“阿箫可莫要小看我!今早的膳食便是我备下的,快试试。”
    吹箫将信将疑的尝了一口,只觉得香甜味美,黏糯适口,眼神一亮,赞道:“好吃!箫日后有口福了!”
    殷玄黄大笑,对西门吹箫的评价心中很是欢喜。
    两人一起用罢饭,吹箫便乔装打扮好,徒步上了宕霞山,那日摆市的松石俱在,唯一不同的是,那道旁盘膝坐了一个小沙弥,正闭目念着佛语。
    吹箫刚至,那小沙弥正巧张开眼,见此人容貌端丽,形容俊美有度,广袖翩跹,缓缓而来,竟似谪仙,心中顿有所悟,忙合掌躬身,念了一声佛号:“阿弥陀佛,施主可是‘三算居士’?”
    吹箫还了一礼:“居士当不得,在下确为‘三算’。”
    那小沙弥一听吹箫认了,就笑起来:“祖师爷出游时曾吩咐,若是居士来了,便告知您,此后那松石往后三十丈具是您的私产。居士可自用。”
    吹箫一笑,坦然受之:“如此,三算便多谢聪悟住持了。”
    “居士不必多礼。”此后那小和尚再次双掌合十道了佛号,便离开了。
    吹箫坐回自己的老位置,此次他顶着‘三算居士’的名头,几乎是立时,便有数十个人疾步而来。这其中多是富贵人家的下仆,自打吹箫扬名后,那有些门户的大家族不管信不信的,总是派有人在这宕霞山上候着,盼着那‘三算居士’出现后,能与之叫好,说到底,三算的算命本事真不真,大家还真存疑,但此人修养高端却被认同了,这样的人家,不管他算的准不准,具是值得结交的。
    那头几人很快便到了跟前,还未及吹箫问起卜卦内容,便躬身行礼,道自家主人是谁谁谁,仰慕居士良久,想请居士略赏薄面,与哪个哪个地方聚聚等等,不一而同。
    吹箫扬眉,不悲不喜,又见陆陆续续有人朝此处疾奔二来,便站起身来:“三算不过是个算命的,哪里值得诸位主家赏识?我辈中人,行的是窥伺天道之途,擅泄天机,自身命途多有残损,五弊三缺,择一而存。更不可于求卜之人有过多牵扯,若缘结自身,问卜之结果便多有偏差。如此,诸位便代为回禀,到时若贵人们仍看得起在下,再做邀约,在下必亲至。”
    吹箫这话说的那是再明白不过了,若是只求的个与高人有交的好名声,日后也不会求我问卜,那我便去;若想拉近关系,既问卜又求名声,那是不能的。
    此番来的人俱是奴仆,哪里敢替主人做主,于是纷纷退避,道回禀主家之后再来。如此,来往之人竟走了十之八九。
    还剩下六七人而已。
    吹箫满意一笑:“哪位先来?”
    那几人中一人率先跃出:“我来。”此人约三十岁左右,仪表堂堂,着月白长袍,脚蹬木屐,显得文气十足。
    吹箫手一引,将此人引至石上:“请坐,不知阁下问什么?”
    “前程。”那人沉声道。
    吹箫观其面貌,此人唇紅齒白,兩唇不反不昂,不掀不尖,人中深長,仰月弯弓,倒是个为官的面相。可这人鼻下又有两道掩纹,说明此人早年官运被压,时今功业未成。吹箫又问了他的生辰八字,推演一番后,拱手道喜。
    那人本是眼中含愁,闻吹箫道喜,便问起缘由:“喜从何来?”
    吹箫道:“阁下之愿,近日便能达成。”
    那人嘲讽一笑:“我闻居士得聪悟大师称赞,怎的也是浪得虚名?某之宏愿,便是入朝为官,为陛下尽忠,为天下尽责。然,某不才,年十七至今,四次科考,均榜上无名,一月前,十六年科考榜文已放,某又名落孙山。吾之愿,如何能达成?!”说道激动处,这人对吹箫怒目而视,而后一掌拍在那松石上。
    第13章 支招
    那男子凭的是怒火高涨,科考四次落地之事是他一生中最痛苦的事情,每每一想到便心如刀绞,偏生在这时刻,眼前这个所谓‘高人’还要恭喜他得成所愿,这不是往他伤口上撒盐吗?!着实可恨!
    面对此男子的怒火,吹箫不以为意,淡淡的看了他一眼:“阁下时年三十有三,家中父母俱在,家业殷实,宗族广大,兄两人,弟两人,姐妹三人,阁下在家中行三。我观阁下面相,隐隐有亲缘变化,此变化大大影响阁下之前程。”
    吹箫此话说完,那男子脸上立时显出惊疑不定来:“你……你认得我?”
    这样的怀疑吹箫前世看得多了,每每说中问卜者的境况,那人往往便会疑心自己是否早调查好对方的情况。说起来也是人之常情,吹箫也不回答,只垂下眼,摸了摸嘴上的假须。
    实际上这也不需要吹箫回答,那男子便知道不可能,不说自己只是碰巧到宕霞山踏青,就说那亲缘变化之说,虽然这高人并未说的清楚,可事关自己未来前程的变化就只有那一遭了,可那件事就连自己也是偶然间偷听到的,如此大事,不到开祠堂改族谱的时候,那是断断不会流露出来的,是以,这三算居士怎么也是不能了解的。
    想到此,男子正了正衣冠,拱手道:“适才某多有得罪,实在对不住,还望居士多多海涵,不要跟某计较,指点某一条明路。”
    原来这男子姓王,名加,他所在的王家在这大雍里也是不大不小的一个家族,同许多家族一样,族内为官为商者均有,商者赚的银钱用来维持家用,走礼跑路子,给家中为官者提供钱财支持,那为官者便理应为家族提供庇佑,护得家族繁荣昌盛。王家自王老爷子去了之后,在朝中话语权最高的人便是族长王秀,正二品大员,而家中产业则由先王老太爷的六子王和掌管。
    这王秀和王和那可是嫡嫡亲的兄弟,自幼便感情深厚,王秀之所以能成为族长,和弟弟的全力支持是分不开的,而能成二品大员,除了王秀本身善谋划以外,王和更是出力不小。这么看,大房和六房不管是从亲缘上还是利益上都密不可分。
    按理说,这大房和六房联手,在这王氏家族中说一不二,理应没有什么发愁的地方,其实不然,这糟心事还真是有一桩——六弟王和子嗣不丰!王和共有一妻四妾,什么侍妾、通房丫鬟,有名分没名分的女人也不少,可偏偏就是生不出儿子来!至今这王和已经有了六个丫头,年纪最大的女儿,孙子都在媳妇肚子里了!眼看着王和已近五十,纵使想生儿子也有心无力了,生生愁煞了两房人。
    大房之所以能稳稳压住其他几房,在王家脱引而出,那是少不了掌管家中产业的王和的帮衬,六房在外行事如此方便,大房王秀的名头也是好用的,两房自然是希望子孙后代能延续这种亲密,继续保持大房和六房的威风。可这王和年纪一大,无子嗣继承产业便成了最大的致命伤,任你再有本事,单单无子这一点就得叫你心甘情愿的把手中的大权交出去。王和能在接二连三生丫头这种劣势中保住产业大权,已经是了不得了。时今,随着年岁增大,王和对王家庞大的生意那是越来越力不从心,前段时间还砸了几桩生意,这其他几房就死死抓住这点,明里暗里的要权,更是扯出王和无子的事来。
    王秀和王和商量许久,便是想着从王秀的儿子中挑一个过继到王和名下,也算是给弟弟留下香火传承。只是这王秀五子中老大、老二已入仕途,不能过继,老四性子跳脱,三学业上算是有几分天资,老五还在满院子的乱跑,唯有老三,头脑灵活,人也算稳重,至今科举未中,算起来除了一心出仕以外,真真是最合适不过的人选,只需调教几年,王和便能在家享清福了。有了优秀的大儿二儿,三儿在功课上虽努力,但始终欠缺几分天赋,王秀虽然有些不舍,但也明白三儿子这么不上不下的也不是个事,过继到王和名下继承产业,也不失为另一种前途。
    为人父母者,都是为子女打算的,但着王加却不这么认为,这时代的人对为商者终究是有几分轻视的,加上王加那是一心做官,对于过继给六叔,是打心眼里抗拒。对于父亲择他过继,更是伤心不已,自小他便知道自己功课不如大哥二哥,引不起父亲的重视,有了四弟之后,居然连弟弟的天分都比自己高,隐隐的,这王加心中便有了些许自卑,王秀是典型的封建大家长,对于有实力的子孙自然偏爱,引得王加认定了父亲对自己不喜。对于此次过继,因老大为嫡长子,老二已然出仕外,余下的三子中选了自己之事,王和很是想不通,竟对老父隐隐有了怨愤的心理。
    时今,吹箫能这么轻易的说出自己的境况,王和心中便隐隐升起了希望,想到刚才这三算居士的话,他便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眼神热切的盯着吹箫看。
    吹箫微微笑了笑,并不回答他指点迷津的话题,只道:“此次变化尚未确定,你且有两条路走,只能择一而行。在此之前,我只奉劝阁下一句——未至事尾,安知其福兮、祸兮?”
    “现在,阁下仍要求教?”
    “是!”王加根本毫不犹豫。
    吹箫闭上眼,暗暗叹了一口气,有些话他不能说的太清楚,能劝诫一句,已然是好心,再不能多说什么、干涉什么了:“既如此,我便支你一招——拖!此事若能拖过十天,便能迎刃而解。”
    王和心中惊疑不定,暗自思虑,父亲和六叔商量的过继时间已近,今日应该便会跟自己说,要拖过这十天应该不难,只是,难道他什么都不用做,只需等待,这十天内,便会有转机不成?刚想问清楚点,吹箫却已然要送客了。
    王和只得站起来,拱手:“不知先生断口费几何?”
    吹箫看了他一眼,伸手指指他胸口位置:“只要你胸前的挂饰。”
    你怎知我胸前挂有挂饰?!这问话王和差点脱口而出,然而他终究没问,只在心中对这三算居士更是敬畏,见挂饰自胸前拉出来,给了吹箫后,那王和便转身离开了。
    王和离去之后,剩余四五人便有些惊疑不定,因吹箫给王和算命之时,那些人便在远处等候,旁的话便没听太清,可王和愤而指责的那句倒是清楚,如此便隐隐有些怀疑。可见王和走时,面上又愤怒全消,心中就举棋不定了。
    唯有一人,隐隐听到了吹箫给王和支的招,道是十天什么的,又想到那王和说自己科举落第之事,心中便隐隐猜到了什么,兴许旁人家不懂,他却是知道的,此次放榜后,各地年事已高的中举者,竟有一个喜过头,当场昏厥过去的,又有几个查出身份出处存疑的。十天,这消息也差不多传出来了。
    可不管怎么说,这三算居士是定然不能得到这消息的。
    思及此,这人便越众而出,坐在了那青石上。
    第14章 同道中人
    不管旁人信于不信,吹箫的三卦很快便算完了。第三卦是叫一个姓李的行脚商得了,问的是子嗣,这倒是简单,吹箫不消一会儿功夫便给了他消息——一生两子一女。
    待那行脚商千恩万谢的走了之后,吹箫便拢了布幡,以示收摊。那尚在犹豫的五六人忙不迭的问:“居士,这是何意啊?”
    吹箫微微一笑:“在下名号三算,自然是一日只算三卦。”说完,也不管那些人后悔不迭的神情,施施然走了。
    那其中一人看着吹箫被风吹得衣抉猎猎的飘渺身姿,不由的紧追了两步,远远的喊:“敢问居士何时再来这宕霞山?!”
    “这月十五……”清越的声音悠悠远远,许久才慢慢的散了,那些子人也就怅然若失的走了。此后那三算居士每日只卜卦三次的事情也经由这些人的口传了出去。
    时日尚早,因吹箫早上已经对阿玄说过晌午不过家吃饭,也就不着急回城,反身往山林深处掠去,寻了一处环山靠水的好地,吹箫方才停下,拿出方才从王加身上得来挂坠,拿手轻轻的摩擦,这是一件做工并不精细的小玉鱼,尾巴处带着隐隐的红色。若是单看这玉石本身的品质,根本算不上什么好的,可若将此鱼拿在手上,细细观察一阵,便觉得恍惚之中这鱼似乎活了一样,那鱼尾处有水光流转,宛如于水中嬉戏,吹箫甚至可以想象得到那清灵灵的水声。
    这小玉鱼自然不是凡品,与吹箫更是好东西。全因这小鱼虽然质地、做工手艺都一般,可中间确确实实的存在着一小股生气,乳白莹润,轻飘飘的一团。吹箫今日之所以打破以往不干预的原则,多说那么一句话,便是因为这小鱼内蕴含生气与他来是很好的补品。若不然,那一问他是无论如何也不会问出口的。
    身为术士,为困者解惑,那人问什么,便答什么,至于此路途是好是坏,那与术士是无关的,收了钱财报酬后,便是与问卜者两清。求问,给与答案,就是这么简单。若是有术士将那人所求之事的优劣隐患一一道明,给人指点迷津,若叫人得了不该得的,躲了不该躲的,这果便是要报应在这术士身上一半。所以,此番做法,尽管有些不近人情,也是为了自我保全,只有这样方能不占因果,不受天劫。
    那王加所问就是如何才能叫自己得偿所愿,榜上有名。单单就此问,吹箫给他的答案就是拖。拖过这十天,这王加确实有官命。可这就并不代表王加就可以自此青云平布,直上云霄,生活和乐。于此正相反,五年以后,王加禄、寿两星暗淡,甚至有牢狱之危。吹箫的那句话,便是想叫王加改变主意。因他观王加此人颅形圆润,鼻孔微张,呼吸有力,且推演起五行八卦,这王加倒是个有财运的。这样的人若是去经商,少不得财源滚滚。
    可惜,这王加不了解父亲和居士的一片苦心,只一心出仕。多年之后,王加与病榻前缠绵,想到当日吹箫那一问,方悔不当初。你道如何?却是那王加后成功被朝廷补录,然因其与政治上确实少有天资,又拎不清形势,王家生怕其惹上什么抄家灭族的大祸,只给他谋了个七品小官,再不给他打点,只叫他安安心心的管好手里的这点子事就好,可王加却心怀鸿鹄之志,隔三差五的就要出来蹦跶蹦跶,叫王家的人跟着担惊受怕,终于有一天,他卷入了党派之争,斗争激烈之时便轻而易举的成为被抛弃的牺牲品,下了大狱。你想那牢狱岂是好相与的地方?王加在里面自是受了不少大刑,出了此事之后,王家东奔西跑的多方打点,又因王加不过是个小脚色,方才顺利的救回来。可王加终究是伤了根本,不出几年便撒手人寰。
    这后事我们暂且不表,就说吹箫刚坐下准备吸收生气,便忽觉这附近有人息,顿了一下,他果断的起身,原想离开此地,却不料一滴水从天而降,正落在他身前一步处,吹箫原以为是下雨了,却看到那颜色殷红,正是血!
    他猛然抬头,凝神远视,恰看到远处山壁伸出的一直树枝上,挂着一个人,手软软垂下,血就顺着他下垂的手一滴滴的往下落,远远望去,并无死气,还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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