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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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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怎么了?”
    景黎略有些可惜的看着刚才妖族女子消失的位置,本以为能套出什么话来,谁知道竟会走的这般猝不及防。
    可巧,她前脚刚消失,后脚谢盈盈就赶过来了。
    唔……
    景黎顿了顿,若有所思的摸了摸下巴。
    “谢姑娘可曾结识过妖族之人?”
    “妖族?”谢盈盈摇了摇头,不明白对方怎么会突然问到这个,“不认识啊。”
    说完又瞅了瞅景黎,如果不是确定对方身上没有妖气,单论长相,景黎才像妖族吧。
    这倒奇怪了,看那妖族女子的反应,他还以为谢盈盈与对方认识呢。景黎有些意外。
    “怎么忽然问起这个了?”这种魔气森森的地方,一般妖族也不会来吧。
    不等景黎答话,谢盈盈就关心起了别的,“你有看见刚才那家伙往哪里跑了吗?再被我逮到,我非宰了他不可!”
    这么一而再再而三的让人逃了,简直是在她脸上抹黑。
    听见这话,景黎倒想起件事来了,伸手递出一物。
    “?!”
    在看清楚景黎手中为何物之后,谢盈盈几乎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就将那桃核给抢了过来,拿在手中细细查看,确定没什么问题后,才松了口气。
    左耳耳垂上白光一闪,将桃核收入其中。
    景黎下意识看了眼对方的左耳,显然,那是个储物道具。
    那是一朵粉白色桃花造型的耳饰,看起来与此前见过的大花苞,还有刚才的桃核如出一辙。
    景黎眯了眯眼睛,笑问道,“谢姑娘喜欢桃花?”
    “还行吧。”谢盈盈下意识的摸了摸左耳上的耳饰,似是猜到了景黎的言下之意,歪了歪头道,“我从小就带着了。”
    应该是她们老谢家祖传的东西吧,反正从有记忆起,这些桃花和桃核就在自己身边了。
    想到未曾见过的父母,谢盈盈撇了撇嘴,因为从来就没见过,所以也没什么伤感之说。
    不认识妖族的人,又是从小就带着的。
    景黎略一思忖,猜测着刚才的女子,是不是认识谢盈盈双亲,认出了故人之物。
    但这几日的接触中,他倒是也听谢盈盈提过,她自小便是一个人生活,并未有亲眷在旁,此刻心中虽有猜想,却是不好再问。
    被抢了的桃核回来了,谢盈盈便想着去宰了那个魔族,在听景黎说对方已经扑街了之后,有些惊讶,问明原因后,虽然和景黎一样有些莫名其妙,但要她就此听从一个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妖族的话,就此打道回府,她却是不肯的——
    一来,就是魔族抢了她的东西,才让她一路追寻至此;二来,这地方明显就是魔族的一个据点,有什么阴谋在其中,身为修士,要她当做什么都没看到,对魔族的恶行不管不顾的直接离去,她做不到。
    更何况,高阶修士所独有的威压,她在此地并没有发觉,再联想到这一路上都没遇见几个人,显然是她们来的恰是时机,这里的魔族并不多,且没有高阶魔头坐镇,趁此机会,调查一番,再好不过了。
    又翻过了一座山,空气中的血腥气越来越浓稠,脚下所踩的土地上,也不再像前面的两座山那样,长满了血红色的野草,地表上光秃秃的一片,裸露出同样鲜艳的泥土,若是仔细看去,甚至可以看见其中有某种同色系的液体正缓缓流动。
    而相比于前面两座山上的渺无人烟,这里倒是多了几个活口——
    一头疑为此地看守的六阶魔兽还没吃完它跟前那一堆已看不出原形是何种物种的生肉,就被谢盈盈一巴掌拍碎,变成同一画风,和它的食物作伴了。
    而在这只长相与实力完全不成正比的魔兽被拍死后,两个修为在金丹期的魔族也相携着从山顶走下来,其中一个的手中,正好拿着一个与他们最开始遇见的那个魔族储物袋中一样的水色匣子……
    景黎感觉,就算自己没受伤,和谢盈盈在一起,似乎也没有自己出场的机会,因为妹纸每次都一马当先,异常凶残的直接把对手们给解决了。
    体修他也遇见过不少,但像谢盈盈这一类的,还真没遇见过。
    一路走来,景黎就感觉自己是个打酱油的,一路上的小怪们,妹纸一个人就全清了。
    谢盈盈打开匣子,不出所料,里面密密麻麻的放着一匣子的魔种。
    抬眼望向血光笼罩,一看就知道不是个好地方的山顶,“应该是从那拿来的。”
    这些魔种都不曾寄生过,“干净”的很。
    景黎微微颔首,“走吧。”
    等到来到山顶,两人才发现,这里和他们想象中的,并不一样。
    群魔乱舞的魔窟什么的暂时没看到,却看到了一株极有存在感的树。
    景黎从没见过这样的树,主干约莫有五人合抱般粗,和这个世界的所有东西一样,都是红色,只是,它的红,并不像其他草木那般鲜明,反而像是一种血液干涸后的暗红。
    数丈之外,就能闻到浓浓的血腥气,带着腐朽的死亡的味道,令人几欲作呕。
    这样一棵树,也不知道究竟是经历了多少血液的冲刷,多少时间的沉淀,才会变成现在这般。
    血树的树干上光秃秃的没有一片叶子,但这些遮天蔽日的光秃枝桠并没有给人空旷感,恰恰相反,正是因为上面一片叶子都没有,才更能让人看清,树枝上那一条条的缝隙。
    暗红色的缝隙中,似乎有什么东西,藏于其中。
    谢盈盈弹了道气劲过去,正好打在一处缝隙之上。
    一声尖锐的怪叫声响起,在这个全是红色的世界里,更加显得瘆人。
    景黎睁大眼睛,错愕的看着那道被割裂开来,露出里面隐藏物的口子。
    一个墨绿色的蚕豆模样的东西,周边一圈脉络般的细丝紧紧扎根在树枝之上,像是在汲取着某种能量,一张一弛,不时有一抹暗芒闪过。
    这棵血树,竟然就是变异魔种的母体!
    难怪之前遇见的那几个魔族身上都带着一匣一匣的未寄生魔种!
    他原本还这里是类似于魔族的一个任务点,那些魔族人都来此领取派发的魔种,却没想到,这里竟然就是魔族的原产地。
    每一道缝隙中,都有一颗魔种。
    这么庞大的一颗树,又能孕育出多少魔种?
    景黎看着血树上密密麻麻的风机,直觉得头皮发麻。
    “哇!”
    谢盈盈张了张嘴,同样不可置信的看着暴露在外的魔种,没想到会中这种大奖,竟然就这么找到了孕育出变异魔种的母体。
    谢盈盈深吸了口气,一股极其暴虐的气劲陡然升起,一头长发无风自动。
    一抹精光从眼中闪过,一道银色灵光仿若流星般向着血树疾驰而去。
    “!——”
    约莫有五人合抱般粗的血树躯干上,一道足有丈长,深约三尺的伤痕赫然出现。
    而那伤痕正中间,寒光湛湛,一根菱形峨眉刺直入其中。
    刹那间,鲜红色的液体顺着伤痕潺潺流出,顺着峨眉刺的尖端一滴滴砸落地面,仿佛殷红色的泪珠滚落。
    许多长于躯干之上的缝隙中的魔种,因为这一击,皆尽被斩成两半,碾成粉末,飘散在半空。
    这东西果真不好对付,谢盈盈微微蹙起眉,刚才那一击,差不多用了她八成的力量。
    而这血树上的魔种,却只毁去五分之一。
    谢盈盈服下一瓶灵药,正欲再来,忽然余光一扫,瞥见了血树盘根错节,曝露在外的一部分根系上,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
    凝神一看,却是一根造型古怪的长钉,观其模样,起码有十寸长,正牢牢钉在一截树根之上。
    谢盈盈一愣,再看向附近,又在另一处曝露在外的树根上,发现了同样的长钉,疑惑道,“这是什么?”
    顺着谢盈盈的目光看去,在看清楚那长钉的模样后,景黎瞳孔猛地一缩。
    “镇魂钉!”
    话音刚落,铺天盖地的黑色席卷而来,夜幕在一次降临。
    一阵淡淡的桃花香飘来,清铃脆响。
    昏昏月光下,妃裙美人缓步而来。
    这熟悉的一幕,不久前,才在景黎眼前出现过,只是这一次,在淡淡的桃花香中,充斥着一股甜腻的血腥之气。
    景黎诧异的睁大眼睛,错愕的看向女子胸前——
    如玉手指紧紧按在胸口,却止不住那殷红色的液体源源不断的流出,将艳色衣裙染上点点暗红。
    “你是……”
    第一百四十章
    万里碧空如洗,灿金色的阳光洒落,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草木与泥土的清香。
    一株虬枝盘曲、约莫有五人合抱粗的桃树扎根在山顶之上,翠绿的嫩芽在树枝间探出,引来许多鸟雀的驻足,将这株显然有些年头的桃树衬得生气勃勃。
    景黎的目光在四周围环顾了一圈,最后落在了那株位置与大小颇有些眼熟的桃树上。
    “那才是你的本体?”
    妃色美人不知何时已出现在他身后,柳眉微微蹙起,被宽大的袖摆所掩盖住的右手紧紧捂在胸口,妖冶无双的娇容上泛起病态苍白,轻轻点了点头。
    景黎看了眼女子,眸光一转,又落在了远处的那株桃树上。
    刚才对方再一次突兀出现,在看见她胸前那一道既深且长,一看就是被利器所伤的伤口时,他便对女子的身份起了疑心。
    不久前才见过面,而那时,对方分明毫发无损;而谢盈盈刚砍伤了那株血树,女子就飘然而来,身上的伤口与血树上的相差无二,不容他不多想。
    心中起了疑,自然也顺势问出来,可对方既未点头,却也没摇头,只是让他们离开——从接触以来,女子所言寥寥无几,且一开口,就是让他们离开,余者并不多说。
    不说其他,单说这女子与那孕育了魔种的血树脱不了干系,景黎就不可能乖乖听话的离开——现在这里并没有魔族高手坐镇,要摧毁这些魔种,正是最好时机。
    而且女子对于魔种一事,似乎知道不少,却偏偏闭口不言,不容得景黎不多想,是以,在对方又一次让他们离开时,并未应声。
    然后,他终于在那张妖冶的脸上,看到了一丝类似于急迫的神情,再一次出言让他们离开,并且别去动那镇魂钉——在她出现前,他与谢盈盈都已发现了那几根镇魂钉——而较之前几次的淡然,这一次,显然带着一丝急切。
    对方希望他们离开,这是肯定的;而他们发现了镇魂钉这件事,似乎,令对方开始焦虑。
    景黎见着了镇魂钉,又对女子的本体有所猜测,脑中最先闪过的念头,便是对方是不是被迫禁锢于此地;可女子的反应,却令他愈发狐疑,便不动声色的站在原地,并不答应。
    虽然不知女子是使了什么手段才弄出这片夜幕,出现在自己面前,但目光所及之处只有他们两人,却不见谢盈盈的踪影,景黎便大胆推测,被带入这里的,只有自己一个,谢盈盈还在外面。
    现在,着急的是对方,并不是他们,景黎并不担心。
    但显然,他可以继续在这和磨蹭,对方却是等待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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