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宅屋

分卷(6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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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生羞愧地低下头。
    对不起俞沉兄弟,他动摇了,你小男朋友真好。
    鹿启明上了二楼,竭力不去看蒋星,很快找到正在安装空调的鹿衡。
    屋里就他一个,安装工作量大,又热,青年干脆脱了上衣,露出一身精壮肌肉。
    本来平平无奇一事儿,鹿启明却鬼使神差觉得不妥,皱眉咳嗽:小衡,还有外人。
    青年吓了一跳,排水管都落到地上。
    蒋星小幅度地挥了挥手,嗨。
    他站在鹿启明身后,对比之下简直称得上纤细。一身白衣服,跟能抱在怀里的小羊羔崽子似的。
    鹿衡被他哥拿衣服扔了一脸,利落套上。
    鹿启明说:这里住满了,我再带你看看别家。
    那太麻烦你啦,这都要晚上了。蒋星想了想,刚才那是我同学,不如我去
    鹿启明当即道:其实我家二楼空着一间卧室。
    两人俱是一怔,连鹿衡都忍不住回头。
    他哥根本不是个自来熟的性格,能帮外人本就难得,居然还邀请对方回家住?
    鹿衡垂下眼,默默把水管通到外面去。
    如果是蒋星,那也挺好的。
    好啊。蒋星说,老板娘这里多少钱一晚呀?
    鹿启明摇头:不用。
    那我不成吃白食的了?蒋星笑起来,突然踮起脚凑到鹿启明领口闻了闻。
    并不是超过安全距离的近。
    但鹿启明嗅到了他发尾留下的一点香味。
    极淡,像带着钩子,无需鱼饵就钓走心神。
    他胡乱想着,明明都是洗发水,为什么他们用的就只觉得浓郁到腻人?
    你也抽烟。蒋星很快退回去,像偷到了点心的小狐狸,为自己的发现得意着,我车上还有两条烟,算我住宿费啦。
    鹿启明还想说什么,蒋星打断:我戒烟呢,算下来是我占便宜。
    鹿衡又悄悄偷看蒋星,见他转向自己,连忙装作在认真工作。
    鹿启明自己心也乱着,哪有闲工夫注意弟弟是不是在走神,只催促道:赶紧弄好,一会儿天黑了。
    青年人默默点头,把最后一点收尾工作搞完,跳下梯子,拍了拍手上灰尘。
    行云流水做完这幼稚举动,他突然僵住,想起这里不只有哥哥。
    还有蒋星。
    不过青年正靠在门边,懒散地和他哥哥聊天,似乎是烟的口味问题,完全没注意鹿衡。
    本该轻松的心,却怪异地低落下去。
    旅行团吵吵闹闹地上楼分房间,之前那男生路过他们时忍不住停下脚步,被恨铁不成钢的朋友拉走。
    蒋星仍是靠在门上,微微侧过身子看他被人架着走,笑得眼尾眯起。
    男生忽然就停下挣扎,任人拖进屋子里头了。
    鹿启明:你
    怎么?
    不,你能吃辣吗?他提起羊腿晃了晃,晚上吃这个。
    第一天就这么棒?蒋星笑说,我都可以,看你们吧。
    那我调两个酱汁。
    鹿衡扔了纸箱,对他哥点点头。
    鹿启明把验货单收好,走吧。
    几人回到停车处,蒋星咦一声,在后视镜前弯下腰。
    鹿启明:被刮了?
    不是。蒋星指着后视镜上的一只小猫贴纸,看这个。
    小孩儿贴的,不喜欢就撕了。
    没事,很可爱。
    鹿衡站在皮卡副驾驶门边,他哥光顾着和蒋星说话,连锁都忘了开。
    贴纸就汤圆大,和皮卡玻璃上的是一套,两人凑得近才能看清。
    鹿衡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回去的时候大概四五点,天色微微暗下来。空气稀薄,能看见极为漂亮的日落。
    天地都被染作橘红,视野尽头的牛羊被骑马的牧民赶着缓缓归栏,不时传来牧羊犬的吼叫。
    两兄弟的家连着店铺后面,是从巷子里走进去的一个小院,里面本来建着有花坛,疏于管理长满了野花杂草,倒也别有风味。
    木头楼梯就在院子里,通向二楼的阳台。
    鹿启明:要拍照吗?
    拍啊,好漂亮。
    二楼窗户正对着达瓦措。鹿启明准备收拾羊腿,对鹿衡道,小衡,重新铺一下床单。
    沉默青年点点头,站在楼梯扶手处等待蒋星,双眼明亮。
    蒋星见此忍不住笑说:你都不和我说话。
    鹿启明背影一顿,大概想说什么,但最终选择放鹿衡自己处理。
    鹿衡抿着唇,指了指楼上。
    楼梯就是很普通的手工制品,走起来嘎嘎作响,蒋星抓着扶手,有点怕摔下去。
    鹿衡对人的情绪很敏感,刻意放缓了脚步等他,走两梯就回头看看他。
    二楼阳台很大,走上去感觉豁然开朗。
    周围的房子比他们家还要矮一些,蒋星从这里能看见整座小镇的风貌。
    金辉洒落,倦鸟还巢。
    他拍了很多照片,鹿衡换好床品,就静静站在他身后,目不转睛。
    蒋星随口笑说:看我做什么?
    他回过头,脸颊轮廓逆着光,柔美而模糊。
    鹿衡支支吾吾不开口,一扭头跑楼下去了。
    逗狠了属于是。
    【呜呜我不行了 好可爱(吸氧】
    【这是什么纯情奶狗 救、、】
    蒋星无奈地笑了,进了屋子。床单是传统的本地花纹,红蓝相间,非常精美,有些年头了。铺得整整齐齐,连个褶子都没有。
    整体衣柜上有面镜子,蒋星看了看自己身后蹭上的灰,想到晚上要吃烤羊,拿了件薄款的神色外套出来。
    他一脱衣服,抬头就从镜子里看见了呆呆的鹿衡:怎么啦?
    鹿衡猛地低下头,把一个小东西放在窗台上,转头又跑了。
    蒋星优哉游哉换好衣服,一看,忍不住笑起来。
    是个小盆栽,用矿泉水瓶剪开做的盆,里面种着一棵绿色的多肉植物,生机勃勃,叶面上连灰都没有。
    应该是鹿衡自己养的,精心照顾着,今天却送到了客人窗前。
    鹿衡帮着他哥把烤架搬到院子里,很久没用过了,铁网刷得干干净净。
    蒋星不会做饭,便拿了个小凳子坐在边儿上,时不时摆弄相机拍上两张。
    天黑了,鹿启明打开围墙上的小灯,偶尔有小飞虫扑到上面。
    他先把烤网用羊油刷了两遍,这才把砍开的羊腿放上去,很快就开始滋滋冒油,烤肉的香味瞬间挥发出来。
    鹿启明调了两种酱,一个五香一个麻辣,待羊肉变成半熟的褐色才刷上去,随着肉质收紧一点点吸收料汁。
    鹿衡就帮他打打下手,看着火,更多时候是在看蒋星。
    蒋星手机一直在响。聂雪凡被拉黑,改发短信,撒娇认错一条龙,哭诉自己晚上没有星星,睡不着觉。
    鹿衡不想偷看的,但他太高了,一转身就能瞥见蒋星手机屏幕。
    上头是个很帅气的年轻人,眉眼凌厉野性,看镜头时却故意做出可怜兮兮的样子。
    很像他家以前养的一条黑狗。
    鹿衡心中一惊,暗恼自己乱想别人。又忍不住思索蒋星和对方的关系。
    什么样的朋友,会发这种自拍呢?
    鹿启明用刀割开羊肉,见里面熟透了,道:可以吃了。
    蒋星删除短信,把手机扔到一边,辛苦大厨。
    羊是兰卡家自己养的,完全吃草长大,满山野跑。肉质紧实,半点都不油腻,吃在嘴里全是本身的鲜味。蒋星被辣得眼泪汪汪,连夸鹿启明厉害。
    吃完他积极帮着收拾残局,弄好已经是夜里十点多了。蒋星回车上找到烟,拿给鹿启明。
    鹿衡正在里头洗碗,悄悄尖着耳朵听两人说话。
    随后两人就去了二楼阳台,蒋星背靠在栏杆上,仰望漫天星光。
    他哥拆了烟,火光在夜里一闪而过,淡红的焰随着呼吸明灭。
    大概是闻到烟味儿心里痒痒,蒋星向鹿启明也要了一根。他在戒烟,身上没火机,便咬着细长的烟靠近鹿启明手中的火。
    鹿衡心乱如麻,好些碗上的油都没洗干净。他不得不重新来一遍。
    阳台上传来蒋星轻快的笑声。
    他哥那么闷一个人,还会讲笑话?
    鹿衡忍不住看过去,心神一震。
    蒋星半靠在他哥肩膀上,嘴里斜斜咬着烟,二人交缠烟气模糊了面容。
    围墙上的灯很暗。
    蒋星垂眼见了鹿衡,夹住烟,唇角缓缓勾起轻柔笑意。
    一笑,笑到了鹿衡心底。
    他恍惚想,莫拉说的是对的,不要与那些外面来的人打交道,他们不信神佛,灵魂都属于鬼神。
    可莫拉没告诉他,灵魂要被魔鬼夺走时该怎么办?
    *
    作者有话要说:
    架空世界,称呼参考藏语
    1达瓦:月亮;2措:蓝宝石,湖;3莫拉:外婆
    晚上再更一章,啵啵~
    第60章 高原双子3(加更) 六个
    烟灰缸在鹿启明左手边,蒋星不得不从他面前探过身子,食指轻敲,抖落一点灰烬。
    味道怎么样?
    鹿启明凑近滤嘴闻了闻,很淡。
    也许是自然环境恶劣,漫长的寒冬让本地人喜欢抽烈性烟草,一点燃就能提振精神。与蒋星这种细支的淡味烟草完全不同。
    不过鹿启明转念一下,他也无法想象蒋星和他们一样围着火炉的样子。
    对方应该是依在车窗前,亦或者这样靠在某人身边,抽世上最好的烟。
    啊,它有爆珠哦。
    鹿启明挑了挑眉。
    蒋星抿唇一笑,修长指节轻盈地夹着烟,露出滤嘴前段的一个小圆点,在这里。
    雪白整齐的牙落在小圆点位置,轻轻一咬。
    香珠破开的声音轻而脆,像是咬破了一颗小小的玻璃珠。
    鹿启明的心也随之一动。
    蒋星殷红的唇在烟雾之后,似乎在笑:是红酒味的。
    鹿启明试着确定珠子位置,烟嘴快扁了都没咬到。
    蒋星失笑,竟然靠过去,捻住烟身,往鹿启明嘴里送了一点。
    在这里。
    细腻微凉的指腹不可避免碰到了对方干热的唇。
    鹿启明看着火光后蒋星模糊的面容,咬下牙齿。
    怎么样?
    嗯。鹿启明这才回过神,吸了口气,很神奇。
    蒋星笑出了声,懒懒地靠在他肩膀上,熟稔自然。
    鹿衡在洗碗,这会儿大概被他笑声吸引,侧首看了过来。
    蒋星手指拿开烟,对他一笑。
    青年怔了怔,狼狈地转过头,手上碗碟相撞,脆响一片。
    小衡小时候身体不好。
    鹿启明突然说:他出生的时候胎位不正,窒息了一两分钟,所以他语气沉稳,但蒋星从中听出了无奈叹息。
    蒋星:所以他不太会说话?
    是的。鹿启明道,父母带他去过很多医院,没办法。
    父母常年带着鹿衡求医,他便被留在家中,与老人生活在一起,早早担起了照顾家庭的重任。
    他现在也挺好,不是吗?蒋星并未柔声安慰,反倒像对待普通朋友那样拍拍他,没病没灾,身体健康。
    他想了想:还会装空调。至少能给自己找口饭吃。
    鹿启明笑了笑,你说得对。
    两人抽完了烟,但默契地没有告别散开。
    鹿启明盖上烟灰缸,你还在读书?
    是啊。蒋星懒散道。
    现在才五月。
    好不容易请假跑出来的。
    鹿启明奇道:为什么?
    蒋星笑了笑,漫不经心地眨眨眼,浓密鸦羽样的睫毛轻动,暧.昧道:因为我的教授是个混蛋。
    我就没见过控制谷欠那么强的人,蒋星抱怨道,我和谁说句话他都要管。
    教授。
    鹿启明回想起在民宿听到的只言片语。
    温翎教授、小男朋友。
    星光之下,蒋星道:你知道了?
    鹿启明沉浸在回忆里,过于复杂的信息让他无法思考:什么?
    蒋星靠过来,下巴轻柔地落在鹿启明栏杆上的手臂,歪歪头,我喜欢男生。
    鹿启明手指收紧,喉咙干涩难以成言。
    现在网络发达了,他知道世界上并不是只有男女相爱一种性向。
    会有女生互相照顾,日久生情。
    也会有男生人群回首,一见钟情。
    他的神明不曾对此留下戒律,但鹿启明相信祂的宽容与平和。
    耳边传来蒋星笑声,接受不了也没事啦。
    对方似乎怕他膈应,想主动拉开距离。
    然而动作被鹿启明拦下了。
    成熟男人的动作难得莽撞一回。他按住了蒋星肩膀,强迫对方依然如刚才抽烟时那样靠在自己手臂上。
    蒋星静静地看着他,夜风渐起,眼中笑意真实些许。
    鹿启明缓缓收回手,没关系。
    蒋星轻笑:谢谢。
    鹿衡洗好了碗。抬头时恰好错过蒋星被他哥近乎半抱在怀里的场面。
    他进屋从冰箱里拿出一个白瓷碗,上了二楼。
    烟味被吹散,只剩下一点几不可闻的红酒香气,顺着风缠绕鹿衡。
    他抽抽鼻子,感觉自己要醉了。
    明明是过年三碗白酒不倒的酒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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